記得小時候,自己家和同樣住三合院的同學家裡某處,總會有個標準配備:母雞,可能是關在籠裡,可能放在果園趴趴走。每天早上,大人就到母雞出沒處巡視,有下蛋,我們午餐就有蔥炒蛋吃。也是小時候,雞蛋都是到雜貨店買,要多少、秤重量、放在塑膠袋裡,慢慢拎回家。長大了,依然愛吃蛋,城市裡的雞蛋是在超市買,一盒盒冷藏著,從來也沒停下細想:「人人都愛蛋。這麼多雞蛋,哪來的?」
直到三氯氰胺毒奶粉事件(2008),才開始重視食物安全;《美味的代價FOOD, Inc.》紀錄片(2010)讓我看見企業為了滿足自己利益,徹底改變了食物生產的方式,一切講求快速、產量極大化與方便運送,工業化密集農業的技術不斷改良,牲畜的生病風險就靠更大量、更強效的抗生素、賀爾蒙來降低;再到塑化劑事件(2011),身邊朋友於是驚覺黑心程度不輸白雪公主毒蘋果的食物,也會是MIT台灣製造,也就在我們生活中隨處可及;緊接著獨立記者李惠仁的《不能戳的秘密》紀錄片,於是知道,無論國內外,食品安全與政治都是密不可分的,原本要為食物安全把關的政府,完全失職,台灣正籠罩在禽流感變種、可能傳給人的風暴中。
終於有天,我對自己愛吃的雞蛋,發出「這麼多蛋,哪來的?我能怎麼發揮消費者力量,吃得健康安全,並愛護為我下蛋的雞隻?」等疑問。透過「台灣動物社會研究社」的行動,我的疑問一一被解開。
※格子籠養雞
雞蛋,是母雞沒有受精的蛋。牧場飼養不同品種的蛋雞,蛋雞在孵化後150天會開始下蛋,接著身體長大,生出的雞蛋尺寸跟著變大,這也就是我們看到的雞蛋分尺寸緣故。因為牧場把蛋雞當生蛋機器,當蛋雞不能生時(在孵化後約550天)就是淘汰,所以一隻不到2kg的雞,在其短短400天使用期限內,有機會為人類貢獻約500顆雞蛋,重約30kg。蛋雞幾乎每一天都會下蛋,正常的話一天一顆,這也是由蛋雞的年齡決定,嗯,更正,是週齡才對。
為了使牧場空間達到有效使用,蛋雞絕大部分是養在格子籠裡。所謂格子籠,大小若為一張A4紙長寬,則由2-4隻蛋雞當牢友,平分這有限空間,吃喝拉撒都在此完成。身為一隻雞,上帝創造的本能之一是梳理羽毛與不爽時打架,但牧場管理不可能做到這些,為了方便,也為了不讓蛋雞們受傷,「小時候剪喙」與「剪羽」等都是必要手段,還有些格子籠因高度較矮,讓蛋雞們彎腰駝背是沒關係,但若壓到雞冠,則可能受傷、潰爛,再次為了方便,剪;最後為了確定蛋雞們產蛋率盡可能待在高峰,牧場還會使出「強制換羽」一招,透過禁食(基督徒禁食是為了上帝,阿我們讓雞禁食是為了自己,@#$%)與改變光照,讓蛋雞暫停下蛋,待恢復正常供餐後蛋雞又會再度恢復高下蛋產能。
當我們有孩子時,我們的本能是盡可能吃對肚中孩子有營養的食物,盡可能維持好心情,然而身為一隻蛋雞,待在這麼多不開心的環境,被迫不做自己本能的事,順便被餵食許多抗生素、賀爾蒙。關於蛋的營養、蛋有多好,我們都明白,雞蛋全球年產量據說是7,000億顆,台灣則是67億顆,平均一人一年吃下290顆蛋,說到底,我們不管用哪種方式烹煮、如何加工,雞蛋有什麼,我們就是吃下什麼,唉呀!那我們怎麼能夠漠視帶給我們這麼多滿足的蛋雞,她們的生活福利呢!
※台灣有幸福蛋
幸好,買好蛋,在台灣不再是知道卻吃不到,需要阿拉丁神燈才能做到的事。重視蛋雞的生活福利也絕不是瘋子才有的空談。
■食品安全向來跑在前頭的歐盟,「從2012年1月1號起,禁止境內農民以傳統格子籠(battery cage)方式飼養蛋雞,並立法規定所有市售雞蛋必須明確標示屬於何種飼養系統,消費者可以在1.平飼(Barn,室內放養蛋雞)、2.放牧(free range,除室內房舍外,還提供蛋雞戶外活動空間)、3.有機(organic,放牧加上有機飼養)等蛋品中,做出符合自己倫理的消費選擇」[i]。
■美國加州也規定2015年後禁止販賣籠飼雞蛋。
■美國雞蛋產量第二大的俄亥俄州,明訂不得有新建的籠飼雞舍。
■美國許多速食業者已宣示使用「非籠飼」雞蛋(cage free eggs),包括:
目前有20%豬肉和9%雞蛋來自「非籠飼」的漢堡王(全美第二大業者),宣布2017年以前,100%的豬肉與雞蛋都使用「非籠飼」;星巴克(Starbucks)、溫蒂(Wendy’s)、Subway等使用「非籠飼」雞蛋;麥當勞與溫蒂同時也要求豬肉供應商擬定取消夾欄飼養豬隻計畫;美國國會參眾兩院餐廳、太空總署(NASA)、及Google、Yahoo、可口可樂、IBM、微軟等員工餐廳只供應「非籠飼」雞蛋蛋品。
台灣動物社會研究社五年前想方設法的努力,透過立委促使農委會編列經費,輔導有意轉型「友善畜牧」的農民。至今成果是台灣轉型飼養「動物福利雞蛋」的牧場已超過10戶,3家採室內平飼,另7家為自然放牧,且其中1家為有機飼養。
這些幸福的蛋雞生下的動物福利雞蛋,營養比一般洗選蛋來得高,沒吃不該吃的抗生素,腳踏實地的趴趴走,做愛做的理毛、沙浴等動作,也跟我小時候一樣,蛋不用冰,常溫保存30天,但目前「好蛋」的總產量,僅佔全年雞蛋總產量的1%,是說基督徒數量都比這多了至少3倍!憑藉我們手中的鈔票,消費者力量將能使這1%的數字被放大,供不應求就有誘因促使觀望的牧場一起轉型,1%要長到10%、20%並不是難事!因為雞蛋是我們飲食極為常見的食材,同時我們也能向用蛋大戶—超商、蛋糕麵包業者、速食業及公司/政府/軍隊餐廳,表達要吃好蛋的意見。
生活在城市中,自家養雞的生活已經回不去了,因環境與食物污染,初老症狀彷彿也急速出現好幾條,這些情況不再是來杯淡定紅茶就可以解決。當我們滿足自己的需要時,也應照著聖經的教導,一起愛上帝親手創造的地球與動物。因為他們也都是上帝所愛的,因我們是被委託管理的人,而非擁有這一切的主人。
★幸福好蛋哪裡買?
至http://goo.gl/OfxTi看推薦指南。
建議除考慮牧場地點(運輸產生的碳排放),先挑全場放牧、全場室內平飼與有機這三個順序。
[i]本文摘自台灣動物社會研究社網站,更多資訊請見http://goo.gl/Gpl0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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