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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期 課本沒有教的歷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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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仰．生活 |
| 學作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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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黃以勒
(東吳大學社會研究所碩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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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日拍片全記錄第2部
Vol.08
對基督徒來說，工作是一種天職，
那打工呢，該用什麼心情來面對？
到了日本海關，看見自己的護照上被蓋了的是「興行」（Entertainer），以藝人的在留資格取得日本三個月的上陸許可，心情是很微妙的。也就是說，到日本是來工作的，還會被扣稅。我在日本的AMUSE藝神經紀公司，同時也是南方之星、福山雅治的經紀公司，也是金城武、莫文蔚在日本的經紀公司，擴大解釋的話，他們都算我的師兄師姐呢！不過在這同時也知道，外國藝人在日本所賺的薪水，被課的稅超過50％，賺100元拿不到50元，實在是挺令人訝異的。不過衝著日本的一億兩千萬人口，藝人薪水的金額還是十分驚人吧！
在4日傍晚六點多通關，迎面而來的是等了很久的KEE與另一個國際事業本部的經紀人SEKI小姐。記得沒錯的話，SEKI應該是北京人，到日本也工作好幾年了。提著所有的行李上KEE的休旅車，還沒能吃晚飯，就必須先趕至一個多小時車程的大廈裡，準備定裝照。當天是整部戲的官方開拍日，上午舉行了開催記者會，主角們照例得到神社去拜拜。聽KEE說，本來也希望子強和我能在早上出席記者會，並一同去拜拜，遺憾上午的班機都客滿，只得在還沒吃晚飯的情況下先趕進度了。
我的心裡其實鬆了一口氣，17歲的我顯然不懂得要如何面對一個人在日本第一天就遇到需要拜拜的狀況，不禁感謝上帝讓我不需要遇到這種尷尬的情況。同時也使我進一步思考，如果是在演戲工作的當中需要遇到拜拜或說一些跟自己的價值觀相違背的事情，到底該用什麼心情面對呢？坐在KEE的休旅車內望著日本的街道、車流、大廈與天空，心情是五味雜陳的，我將在這片天空下，展開一段未知的旅程。
Vol.09
做老二是一種學習，學著由綠葉的眼光看事情，
這是種心態，讓人更有辦法對周遭產生同理心。
由於我的年紀比子強小，戲份也比子強少，出入公共場合總被視為跟班似的，一起露面被介紹時也總是排第二位。不過倒也沒什麼好抱怨的，當焦點不在自己身上時，反而有著更大的自由。當然子強本來就有意朝演藝圈發展，而我作為體驗不同生活的學生，心態自然不同。
我可以更自由的與工作人員、演員聊天，可以有年齡優勢得到人家的協助與幫忙，子強在這方面顯然就拘謹多了。拍戲的過程中，我和堂本剛成了好朋友，在片場就玩了起來，穿他在片中用的直排輪、坐他偷騎的摩托車……。在工作人員當中，有個叫松本心平的大哥，因為他有個台灣籍的女朋友，所以對我跟子強特別友善。常與我們聊天，由於我略懂日文，聊起來也比較愉快，還曾趁下工時，與他的女朋友偷偷帶子強和我一起坐電車到心平西歡的JAZZ PUB裡去喝酒。
在日本，未成年藝人在沒有經紀人的陪同下，是不能晚上單獨出門的，好在我也不是什麼重要的角色，晚上總能溜出門逛街，看看日本的夜生活。我在日本的親戚也找了兩天，跟經紀人交涉後，趁著放假不需要拍戲的日子，帶著我到處玩耍。子強似乎就沒有那麼幸運，由於對日文一竅不通，劇本裡又要求子強有多場日文的對話，我常常在睡覺前都還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他一邊聽著副導演替他錄好的日語發音，一邊用注音註記在劇本旁，並拼命練習的聲音。
Vol.10
藝人辛苦拍戲，換得了觀眾的注目；
而我則從流汗的過程裡，更加成長。
拍戲的過程，並不像一般人眼中想像的那般，單純的是演員與表演這件事。常常我們需要在片場等上兩個小時，讓工作人員將燈光、布景等前置作業完成後，才輪到演員拍3秒鐘的鏡頭，然後再等1個小時，拍另外3秒鐘的鏡頭。在電影裡10秒鐘一氣呵成的動作，可能是花10個小時慢慢拍出來的。有時候光是兩秒鐘的動作，因為需要切換數個鏡頭，所以要重複演好幾次，每演一次，化妝師就必須重新補妝，燈光可能也要重新定位，在密閉的攝影棚裡，為了怕空調干擾收音，在Action時，空調是關起來的。有進過攝影棚的都知道，為了阻隔外部干擾的聲音，在密閉的空間裡演戲，沒有空調會令人窒息，這也是之所以需要每個鏡頭補一次妝的原因，因為演員們往往汗流浹背。
每天的行程通常會在前一天晚上告知演員，包括幾點開始準備、幾點開拍，其中工作人員幾乎是24小時不能休息的。一天有24小時，可是工作人員手中的行程表，每天都是寫到26、27小時！忙到隔天清晨收工，3個小時後，第二天的行程又開始了。因此片場裡有整棟作為休息室的建築、有大型餐廳，供所有的人在其中生活。
我們待在「日活」片場，是日本最具歷史的片場之一，聽說以前怪獸哥吉拉也曾在這裡拍過，偶爾可以在休息室、餐廳或其他攝影棚外看到日本明星們。我也曾看到阿部寬、「沙亂Q」的主唱淳君在那裡出沒，除了自己劇組的演員以外，還有機會向其他一面之緣的明星要了簽名，帶回台灣後同學直呼不可思議。
常常為了拍戲的需要，必須帶著隱形眼鏡熬夜，許多工作人員是一邊喝著提神飲料一邊趕戲，有些演員感冒，卻必須上更厚的妝繼續拍戲，我在其中看到了耍大牌的演員，也看到了何謂敬業。以往對所謂「敬業的藝人」沒有太大的感覺，可是很多藝人一邊拍戲一邊還要上其他的通告，加上若是生病，身體真的負荷不了。待在片廠外面等Action時，一邊吃藥，一邊猛喝水；開拍時，用盡精神將角色演好，撐到導演喊CUT，才趕緊找地方休息。
Vol.11
出現摩擦總是使人難過，
如何解決則是一項功課。
除了子強與我的隨身經紀人能夠使用中文溝通以外，日本電視台方面也聘請了一位翻譯，負責協助導演與我們兩位台灣演員之間的溝通問題。不過我跟那位南京來的翻譯處得並不好，偶爾會越權指導子強跟我的演戲方式，在知道子強的背景後，反而對我比較嚴格。導演常常會透過這位翻譯，檢查我的中文發音是否盡可能帶有中國「普通話」的感覺，有時候某些橋段的表現方式，我與那位翻譯的想法不同，如果不按照翻譯的想法，她會在導演向其要求檢查發音時，不讓我過關，也就是造成我的NG，使我必須重拍，直到符合翻譯的要求為止。
當時自然是十分氣餒的，這些話又不方便在工作倫理濃厚的日本片場裡發洩，NG了幾次，導演與翻譯勉強同意OK了，卻可能是自己演得最糟的一次，一邊要表現自己的東西，一邊要遷就翻譯的要求，再加上自己心情不好，身體也累了，演出的效果當然大打折扣。好幾次很生氣，心想這樣下去會很糟糕，卻鼓不起勇氣跟她把話說開。最後在一次一起吃中飯的時間，我們兩個坐同桌，才把話談開，往後的溝通才順利了不少。
Vol.12
短暫分離常使人意識到最重要的事，
在重逢的時候，才會特別使人珍惜。
拍片之餘，平時自己在旅館裡看看電視，出門逛街，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自己買了電車票，就到處玩。在日本期間，去過原宿竹下通、東京鐵塔，也在晚上偷偷跑進歌舞妓町晃，日子倒也過得愜意。結束了四個禮拜在日本攝影棚的拍攝過程，要轉向上海出外景了。有部分演員沒有外景的戲份，也就是說其拍攝工作結束了。工作人員會在每個演員的最後一場戲OK之後暫停所有的活動，獻花，並大家一同感謝這位演員的辛勞。有幾位難得認識的演員朋友，在7月初陸續的離開，場面是有些感傷的。
在飛往上海之前，子強和我有一個禮拜的時間回台灣，再從台灣飛往上海。回到台灣的這一個禮拜時間，正好拿來思索我在台灣最重要的人、事與物，一個禮拜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想見面的人有哪些，想做的事情有多少，想吃的東西又有什麼呢？有時候暫時離開一下生活周遭的情境，反而更有機會能夠思想這些平時容易忽視的問題。
至於在上海發生的種種，又是另一段特別的故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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