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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期 世紀末的文化現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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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主題 |
世紀末導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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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劉清虔
(現為台灣基督長老教會屏東中會崁頂教會傳道師,台南神學院兼任講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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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緣起 「世紀末」一詞產於十九世紀末,一種獨特的時代心靈,源起於歐洲而表現在文學與藝術的嶄新風格之中。這些風格傳達出強烈的「終末意識」,企圖揚棄傳統的種種束縛,以世人視之為「離經叛道」的手法,文學家與藝術家將內在敏銳的觸感呈現。
傳統價值與道德的包袱一經解除,爆發出的是瞬間的自由與美感,但同時也夾帶著失去方向的落漠;因為,只有那沒有目標的奔放才能稱之為「爆發」。因它的反傳統,它是「頹廢」的;因它的反樸實,它是「華麗」的。其實,頹廢與華麗都只是世紀末文藝的表象而已,它真正的意涵在於對整個世紀以來的價值作一個顛覆。
十九世紀末,正夾雜著終末與新生的複雜情愫,一方面對過往一世紀的發展感到不安,另一方面則對下一世紀的走向感到徬徨。也只有在二次大戰後,才開始重估世紀末文藝風潮的貢獻與價值。而才評估完成,二十世紀的世紀末就已到來。
※ 現象與本體 在藝術的領域中,稱霸十九世紀的寫實主義開始瓦解,原本強調重現眼中所見的外界形象、主張忠實記錄現實樣態的畫風,被視作對人之生命力的約束。於是,反寫實主義興起,揚棄印象派的感覺主義,進而展現藝術的裝飾性,將藝術精神從自然中抽象出來。
文學領域中,那耳熟能詳的詩人波特萊爾,在「巴黎的憂鬱」與「惡之華」中構作的焦躁與不安,直接投射在人性的本質之上。他企圖掀開人性的美好面紗,將其敗壞的本質赤裸地呈現;他對罪惡歌功頌德,對撒但阿臾諂媚,他的誠實使人徘徊在真假實幻之中。
哲學家尼采將上帝殺了,解放了人性的枷鎖,宣告那空無一物的空間所帶來的無限遼闊,人終將成為超人。但是,人之生命的跳躍與狂喜,也終將因其上帝形象的消失而覆滅。史賓格勒誠懇地談起了「西方沒落」,文明的與盛只是表象,渝的宿命正在醞釀。死亡與毀滅的氣氛在人類的未來導路上遞出了幽暗的信函。
就在對世紀末文化現進行抽絲剝繭的同時,一條世紀末的道路亦已成形,它被定位在對世紀文明的抗議、反省與評價。
※ 世紀末與後現代 兩次大戰將摧毀了進步的憧憬,最高價值不復再現,無政府主義與回歸宗教情懷的陣營分庭抗禮。走過了嬉皮的年代、學生運動的風潮與女性主義的革命,跨越了現代的足跡,挺進紛亂的後現代。用片段取代了整體、主體被擱置、系統被揚棄,不要規則、不受限制;甚至抗拒「後現代性」的稱謂,認為真正後現代是沒有「性」的。
文化界沉溺在後現代的漩渦之中,建築、電影、文學、思想,都強烈反諷結構消晰的現代性。但是,也仍陷落在「沒有主體的主體」、「沒有風格的風格」與「沒有標準的標準」的困境中;彷如那世紀斷言「這個世界沒有真理」所引來的矛盾。
如果將後現代的文化思索作為二十世紀末的代表性現象,是沒有人會反對的。當然,影響所及,有人質疑經濟是否只有資本主義一途,也認為民主不一定是政治的最高價值;諾貝爾文學獎頒給無政府主義的達利歐‧傅,為後現代再次背書;在神學界,被看重的是解除西方權威的情境化神學,拉丁美洲與亞洲神學成為新寵。
紛亂的美只是暫時性的,人終究需要一套自明而清晰的價值導引其未來的腳步;也許也只有在跨過世紀的門檻後,一切動向才會清楚明白。
※ 台灣與世紀末 兩個外來政權塑造了一個苦難的台灣,文化在政治的擠壓下光環盡失,這使得台灣的世紀末似乎走了一條與歐洲的世紀末反向的道路。西方那種從絢爛頂峰轉向頹廢茫然的景象,不復見於台灣;相反地,台灣正在作文化的復員與尋根,企圖建構一個專屬的文化消化系統,藉以銜接傳統台灣與現代西方的交集。
但是,遵循世紀末的理路,對整個世紀台灣的文化現象進行反思,是可能的,在反思之中遠眺未來的藍圖也是可能的。宗教亂象的產生是否意謂對過往主流宗教的反撲?環境的問題已逼得我們不得不做一個發展上的總體檢?而文化在「台灣味」四散的情況下,是否存在走出新格局的可能性?而經濟的路線更直接對生存造成衝擊。
我想,本期新使者「世紀末文化現象」的專題,已在台灣的文化評論界率先提出了反省,每一個領域的描繪都將引領我們進行一次台灣文化的深度反思之旅。當然,這不一定是世紀末的現象之一,只是後設地討論世紀末現象,而對新世紀進行展望,這就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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