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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期 為「本土化」驗明正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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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流．脈動 |
| 從哈利波特的妖魔化現象談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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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莊信德
(東南亞神學院神學碩士班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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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的妖魔化現象，是一個相當值得玩味的傳播事件。觀察整個傳播事件，我們看見相當值得反省的地方：
一、福音傳播的國度觀
傳播語言表面指涉的是對現象的描述，但是實質上所意醞的卻是內在的國度觀。面對台灣整個諸宗教混雜的泛宗教化的社會文化中，其實我們所面對的屬靈爭戰戰場遠遠大於哈利波特所呈現出來的場域。但是，我們究竟應當以怎樣的觀點來面對這個龐大的作戰系統？
我們的主基督，在世上事奉的年日為我們展現出來的，不是一幅專注邪惡力量的信仰圖畫。在福音書的記載當中，我們清楚地看見基督對祂在世上使命的自我理解是：「宣揚上帝國」。基督所傳的是上帝國，基督所展現的也是上帝國。基督對於撒旦勢力的理解，基本上採取一種有限論述的立場。通常是有需要的人來到基督的面前，基督才進行趕鬼的服事，基督並不是去到各地傳講信息的時候，主動趕鬼、或是以「魔鬼就在你身邊」的宣講方式來教導群眾。基督從來不這樣看待撒旦的國度！
當基督在曠野受試探的時候，撒旦不斷地企圖藉著牠的語言系統影響基督的使命，但是基督仍然堅持祂從上帝而來的使命。當基督面對撒旦的引誘、甚至是挑釁時，基督並沒有命令撒旦消失，因為大審判的日子尚未來到。基督乃是專注在自己的使命上面，當撒旦以欺騙的方式要以「牠的國度」獎賞時，基督並不是論證撒旦的國度，基督乃是專注祂所敬拜的那一位！基督清楚地以活在上帝國作為祂論述的中心，作為祂服事的中心！
因此，當我們在進行福音傳播的同時，應當謹慎於我們思想背後所蘊含的國度觀點，是否相對化了基督的得勝？還是強化了撒旦的力量？
二、整全教育的爭戰觀
屬靈爭戰不只是趕鬼，更是一連串漫長的生命教育過程！如果我們以為屬靈爭戰就是畫屬靈地圖、進行趕鬼的服事、或是停留在為耶穌行軍、站在廟宇前面作分別為聖的禱告，那麼這樣的爭戰觀所帶出來的信仰型態，將是生命中無法承受之重！因為基督只能在我們不斷地爭戰中才現身，自己並不會帶領我們得勝，那麼這樣的信仰何平安釋放之有？
信仰的爭戰是一生價值觀的爭戰，信仰的爭戰也是每一天生活抉擇是否以基督中心的爭戰！信仰的爭戰並不是停留在一個神聖的趕鬼場合，撒旦和這個世界對我們的影響也不是單一事件的影響，乃是一生之久的持續戰！因此，當我們在面對這個現象時不應當僅僅停留在單點式的思考，諸如：看《哈利波特》之後，需不需要認罪禱告？潔淨禱告？釋放禱告？醫治禱告？事實上我們面對的爭戰世界遠遠大於《哈利波特》所呈現出來的世界。從傳播媒體經常性選擇報導所產生出來的論斷割裂文化，從商業機制不斷地傳播出來的物化價值觀，點點滴滴都是我們需要戮力以對的爭戰場域！何須為了單一的傳播現象如此幫助《哈利波特》作免費的文宣廣告？更何況此舉很有可能促使大家更感到興趣，而強化觀賞的動機！
當然，擔憂者是基於一位曾經擔任過巫師之後信主的牧師(David J. Meyer)的論述出發，提出他們的善意的提醒。但是持平而論，到底有沒有一個巫術的世界？
三、巫術世界的具象化
在日前反哈利波特的爭戰論述當中，我們發現很容易製造兩個嚴重的「迷思」：
１、巫術世界的存在被具象化
沒有形體的撒旦，如何藉著有形體的物質界進行工作？答案是：藉著「信」！是因為信的緣故，賦予了吳承恩筆下的孫悟空一個可以伸展的靈界場域；也是因為「信」的力量，撒旦可以藉著媽祖的傳奇事蹟占據台灣人內在的心靈世界。人類的「信」不僅給予我們一個參與上帝救恩的機會，人類的「信」也給予了撒旦工作的破口！既然如此，我們知道巫術世界不是預先存在的，也不是在本質上穩定的。面對這個邏輯，我們同樣可以引用奧古斯丁對於惡的理解，奧古斯丁認為：惡是善的缺乏。基本上，我們是以善來作為惡存在的思考。換言之，我們並不是在本質上預設惡的存在。因此，重點在於，我們如何認識善的力量，如何進入善的世界！
因此，當我們面對著哈利波特的巫術世界時，我們是花時間來說服讀者邪靈世界的真實力量，還是智慧地教導聖經的觀點：你們親近神，神就必親近你們。（雅四8）從宗教學的交感巫術角度來看，有一個明確的現象歸納，就是“信則真”的宗教現象原則！如果我們反覆論證巫術世界的真實性，那麼似乎是在進行一種本質上存在的肯定！然而撒旦世界真實力量之所以能夠產生果效，乃是建立在我們相信的基礎上！所以為什麼要擴大大家對撒旦的相信基礎呢？
２、誇大巫術世界的力量
在反哈利波特的論述當中，我們看見衛道人士預設著閱讀《哈利波特》敘事的同時，不論有沒有意識，均會受到影響！撒旦世界的力量被無限上綱地提出來，而這樣的確認並不是帶著基督得勝的宣告，也不是帶著得勝後的提醒，反倒是處處顯露出一種危機四伏的膽戰心驚，那麼究竟我們的基督在哪裡？十字架得勝的功效在哪裡？難道基督教的末世觀所帶來是面對傳播現象的恐慌與無力，迫使衛道人士不得不以禁止的方式來抵禦撒旦的攻擊？難道我們信仰僅僅只能退守信仰的「四行倉庫」？與其向撒旦說「不」，不如向上帝說「是」！當我們在處理屬靈爭戰的教導時，如何智慧地教導，不讓弟兄姐妹淪於滿天神佛的靈界恐懼，這是教牧人員的信仰責任！
四、屬靈爭戰的戰場何在
從911的事件當中，全球都一同見證了聖戰的毀滅性力量！在哈利波特的傳播現象中，我們不僅要問：究竟哪裡是屬靈爭戰的場域？身處台灣這個異教的社會文化當中，若沒有建立在正確的信仰反省上，而常常大驚小怪的話，那麼我們將重蹈美國炭疽熱的社會性心理恐慌症。筆者在趕鬼的服事經驗中，深深地明白那黑暗勢力對基督徒生命的綑綁。但問題是我們究竟有沒有真正深切地認識到撒旦的全面性的技倆？從荒腔走板的政治抹黑論述、性暗示強烈的商品廣告文化、商業機制宰制了的生涯規劃，無處不在扭曲我們的生命人格、惡化我們的生命品格！但是究竟我們身處這個比哈利波特更為真實的撒旦攻勢之下，什麼是我們反擊之道？難道我們信仰的反省機制只能是跟著商品熱來進行，而對於已經逐漸潛移默化的惡質環境不再能夠聲嘶力竭地提醒？我們的爭戰宣告難道只是一種靈界的直接關聯？
如果我們在論述屬靈爭戰時沒有警醒的辨別意識，只停留在「拋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鴕鳥心態，那麼很可能淪於中世紀（11～16世紀）般盲目地「獵女巫」行為，當時候只要被懷疑是女巫的人，盛行鑑別的方式就是將被指認為女巫的婦女投入河中，只要浮起來的就是女巫，沉下去的就不是女巫。據歷史學者統計約略有10萬的婦女因此遭到殺害。這個宗教自清式的社會運動在宗教裁判所強力的操作之下，到後來竟然成為天主教徒與基督教徒之間鬥爭的管道。這樣粗糙的鑑別過程不僅摧殘生命，更暴露出教會當局在信仰與社會現象上回應的無知與無力！我們如何在不怕戰，但不求戰的爭戰立場下，避免養成一種對於文化神聖性的狩獵性格！比如燒毀所有的流行音樂、丟棄所有含「龍」圖騰的裝飾品等等。學習如何不隨便構陷文化入罪，並且深刻細膩地詮釋流行文化、面對流行文化的挑戰給予合宜的、適度的分析，實在是一個重要的課題。
五、哈利波特的啟發
１、文字世界的豐富面
哈利波特之所以受到廣大讀者的歡迎原因當然很多，從滿足天馬行空式的幻想，到文字敘事的流暢自然，乃至人物性格的生動鮮明。若是單純從小說當中的文字鋪陳的角度來看，有兩個有趣的地方值得探討：首先，是圖像式的敘事語言。身處21世紀這個視覺傳播的時代，圖像式的語言已經逐漸成為當代人語言駕馭的類別。透過語言的敘事構築一幅可見的圖像。這一點可以應用在我們主日學教育的技巧上。讓我們透過重拾失落的圖像式語言，幫助孩子進入更加豐富的聖經世界！其次，就是物件的擬人化手法。在我們這個人類宰制世界、利用世界的功利的邏輯當中，重新給予我們一個非物化的觀點，實在是一個相當有意思的角度！
２、文字媒介的豐富面
我們在為孩子選擇休閒讀物的時候，是以怎樣的原則來進行？我們可曾注意過兒童讀物的豐富世界？在哈利波特的旋風之中，提醒我們去重視許多基督教兒童讀物的豐富寶藏。譬如，近幾年來大量被譯為中文的路易士（C.S.Lwise）作品。在路易士一系列童話故事為題材的作品當中，為孩子、大人之間的童書閱讀預備了豐富的題材，如：《獅王. 女巫. 衣櫥》、《銀椅子》、《黎明號的遠航》等等作品都曾使用巫師的角色，作為敘事的中的人物，甚至也在童話的世界中呈現出一個魔法的圖像。其實放在這樣的文學性脈絡中處理，著實為心靈世界的想像開啟一個親子對話的空間。
太陽花的成長，乃是因為它的向光性，並不是因為它的背光性！我們信仰的成長並不是建立在對撒旦的躲避與害怕，乃是建立在對上帝真理的追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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