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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期 我的家庭真可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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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情．婚姻 |
| 才下眉頭，卻上心頭──淺談情略說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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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陳思豪
(東南亞神學研究院神學碩士班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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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於戀愛中的男女，他們的位置是面對面，其眼目是注視著彼此，而非其他人事物。
愛情，有其本質上不可言說的部分；若有人宣稱能解析愛情，為愛情抽絲剝繭、擬塑理論，那不是太過傲慢，就是純屬戲論。然而，這卻也不意味當愛情來了，我們只能順其自然憑感覺走；因為，愛情也有理性可論述的部分，故當我們面對愛情，絕非只能暈頭轉向笑嗔由他。且讓我們以一顆謹摯卻浪漫的心，作伙來談情說愛。
愛情和友情的分別
首先，我們得分辨一下愛情和友情的差別。相信大部分人都不認為異性朋友就等於男女朋友，但到底不同之處何在？是感覺不一樣？還是親密程度有別？路益師（C.S. Lewis）在其名著《四種愛》中有極精闢簡潔的描述。他指出，男女在友情關係中，心靈可以很親近很密契，但他們的相對位置是「肩並著肩，兩人眼目注視著共同的旨趣」。這所謂「共同的旨趣」可以是任何人事物，或是一種想法、理念；當他們愈是強烈被「共同的旨趣」吸引，他們友誼的關係就愈緊密，是一種並肩同行的情誼。愛情則不同；處於戀愛中的男女，他們的位置是面對面，其眼目是注視著彼此，真正最主要吸引他們的是對方，而非其他人事物。
路益師的理論並非認為友情的關係不會演變成愛情，更不否認愛情關係中亦需要共同的旨趣。但他極強調那主要吸引情侶的是什麼？這種自覺非常重要，舉例來說，一對戀人結婚、生兒育女以後，他們的甜蜜愛情關係很容易會轉變成友情！為什麼？因為他們之間有極強烈的「共同的旨趣」──兒女！當夫妻倆都強烈注視著兒女時，他們的位置就被牽引成肩並肩了。此時雖然他們的關係仍然很親近，但卻不再是愛情那種彼此關注的甜蜜眷戀。這就是為什麼很多人誤以為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因為在婚姻中除了兒女以外，存在著許多強烈的共同旨趣，會將夫妻的愛情關係轉變成友誼；當一對情侶忘記注視對方，再濃烈的愛情也會褪色無味。
愛和喜歡的分別
相同的，大部分人都會認為喜歡和愛是有分別的，但到底不同之處何在？曾聽過一個令人莞爾的描述：「愛是濃濃的喜歡，喜歡是淡淡的愛。」這般的理解，是認為愛和喜歡的差別在程度的不同；其實，愛和喜歡有本質上的差異。
先說說喜歡的三個特性。1.喜歡是一種感覺，人的感覺無所謂對錯、高下、優劣，甚至是沒有原因的。故喜歡一個人是不見得有理由的。2.喜歡可以多向，而且還能夠同時多向；故我們能夠同時喜歡許多不同的人，彼此間不會有衝突。3.我們能非常喜歡一個人，對方卻沒有對等的回應，甚至完全不知情；因為喜歡可以是單向的。
愛情三要素——激情
筆者認為愛情有三個要素（或說部分、階段），第一個要素是一種情愫，可稱它激情、熱戀、迷戀、戀慕等；在此階段，戀人會醉在深邃的甜蜜和悸動中，無時無刻不想和深愛的人黏膩一起，日夜思念、牽腸掛肚，外加呆呆的傻笑。人類所有歌詠愛情的頌詞樂章，絕大部分都是對焦這個部分，這是愛情最美最令人魂牽夢縈之處。然而，它卻有一個致命傷──短命！
有一篇報導指出，美國康乃爾大學教授辛蒂．哈贊，在診斷心理學家多羅瑟．勞的協助下，以兩年時間調查了三十七種不同文化背景的五千對夫妻，並進行了醫學測試後，得出了一個結論：「真正的愛情只能維持十八至三十個月。」辛蒂認為，十八至三十個月的時間，足夠男女兩人相識、約會、結合、生子。在此之後，一般不會再出現看到對方便心跳加速、手心出汗的情況了。
筆者同意以上的研究觀察，但卻有不同的詮釋。該研究認為愛情本身是短暫的，但筆者以為並非愛情短暫，而是愛情中激情、熱戀的部分短暫。根據筆者的觀察，現下的台灣，十八至三十個月的時間估計其實太長；一般在三個月左右，激情熱戀就淡了，當這所謂「愛情蜜月期」一過，戀人們會忽然變得理智，眼目霎時明亮起來，對方原本沒有的缺點就通通跑了出來。
愛情中的激情、熱戀，其實非常肖似喜歡，亦屬於一種感覺，它來的時候擋不住，逝去的時候亦留不住；其壽命雖然不長，卻最是佳美令人動容，堪教人生死相許。
相知
愛情故事中有一句名言「因誤會而結合，因了解而分開」，這正是在描述激情漸逝、理性抬頭的情況；因為，愛情有第二個要素──相知。
「喜歡」不需要「相知」，「相愛」卻必須建立在「相知」上。愛情需要用心經營，需要時間、心血建立關係。相知除了指互相了解、熟識之外，更意味著相戀的二人要學習敞開胸懷，破碎自己、接納彼此。愛情不該是盲目的，因為相戀交往和婚姻息息相關，相戀的男女應盡力知曉彼此的價值觀、生涯規畫並生命終極的關懷。
交往中男女必須認真思考一個問題：「我願不願意為此人破碎自己？」意即，原本喜歡的事物，會因為他／她而放棄；原本厭惡的事，卻可能為他／她的緣故天天做。很多人以為談戀愛只要甜蜜蜜就好，等婚後才驚訝自己對枕邊人一無所知，這是漠視「相知」所帶來的惡果。
然而，兩個人彼此了解、熟識，到一個地步他們的關係會變成一種習慣。習慣是人倫關係的可怕殺手，不只是情侶之間，舉凡親子、手足、朋友、師生等，只要任何關係淪為習慣，這關係就窒息掉了。因為習慣會使人將對方為你所做的一切，視為理所當然，你不再感謝、欣賞，甚至不會意識到他者的付出和心血。習慣會扼殺愛情。
然而，另一種和習慣很像卻截然不同的狀態是默契。默契無疑也是來自了解、熟識；但我們若仔細去分辨，會發現習慣是靜態的，而默契卻是動態的。亦即，默契是兩人在生活中不斷成長所建立的。當我們生命停滯不前，日復一日重複相同的行動，甚至思維，情侶的關係就會變成習慣，熱情甜蜜不復，毫無新鮮感；這是愛情中的激情消逝的原因。但如果交往中的男女生命有成長、一起進步，則他們的關係不但有默契，且會時時帶給對方驚喜。如此一來，原本天生短命、注定會消逝的激情熱戀，會因此而復燃重生。
愛情的第二個要素「相知」，是得花心血付代價去經營的，一方面彼此了解並為對方破碎自己，另一方面亦不斷成長，帶給對方驚喜。雖然辛苦且需一輩子持續，卻是重燃激情的唯一方法。
承諾
當激情漸漸褪色、且相知成了習慣……，此時唯有承諾，能為愛情留下重生的空間。外表的美貌帥氣將會消殘，而值得欣賞可以吸引人的特質亦終會失味；愛情中，唯有「承諾」是堅定不受外在環境影響而改變的要素。
當然了，情侶之間的承諾和夫妻的婚姻誓約，在強度上是有差別；但不允許對方劈腿，總是起碼的要求吧！故承諾是愛情的基石，更是保障。前面論講喜歡時提到，喜歡是一種感覺，來去都由不得人；但愛情卻毋寧是一個決定，在情感、理智皆耗竭軟弱的時候，承諾是愛情唯一的希望。
然而，若果吾人的愛情僅剩下承諾，沒有激情也不願經營，則這愛情只留乾澀和苦悶。現下台灣社會許多相敬如賓、枯竭無味的婚姻關係，都是只剩下承諾而已。更別說連承諾都守不住的情況了。
三角形的愛情
以上所述愛情的三個要素，並不見得有發生上的前後順序。激情屬於感性、情感的面向，相知是理性、悟性的面向，而承諾則是意志力。三者鼎足而立互相影響彼此牽引。激情熱戀最甜蜜但卻短命易逝；相知最是辛苦費力，卻可堅固關係並尋回激情；而承諾是基石，在其之上才有激情和相知存在的空間。
談情說愛，得是感性、理性和意志力的全人投入，十分萬般的不容易，卻是千真萬確的值得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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