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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使者雜誌 > 第31期 飆-談當今之青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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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學淺說
「假如……」的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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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金田 (現任台灣神學院教授。)
聖經:馬可福音書十四:32-39
  人生的經歷中,不管是得意或失落,通暢或挫折,大多數人有一共同的欲望,期待比現狀更美好。成功的人希望再往上爬一層,失敗的人期待有翻身的一天。此乃人性的正常表現,是健康的心理現象,是積極入世之人生會顯示的存在態度。於此態度中隱藏著許多「假如……」的設想,尤其是那些存活於挫敗、悲痛或失喪之遭遇中的人,更有著強烈的「假如……」的設想。

  「假如……」的設想包含著展望與懊悔。相信每個人都有類似下列的幾項設想:假如我是他(她)、假如我有那個機會、假如我有那些權力、或假如我是在那處境中,我就要如何做。這是對現狀的不滿以及對本身心目中的理想所表達的設想。另一種設想是後悔心聲的吐露,諸如:假如我當時在學用功些,今天就不會這樣一問三不知;假如我那時較體貼關懷她(他),今天就不會勞燕分飛;假如我不那麼獨裁獨斷,今天這個團體或這個機構就不至於如此紛亂。無論是在展望或懊悔中所發出之「假如……」的設想,都是為要與現狀不同,為求超越現況的意願。

  從聖經的故事我們看見了信仰先賢、先知、使徒和耶穌,在他們的人生中有著各種不同的「假如……」的設想。不僅凡世間的一般人有這種展望和後悔的心情,甚至生命的根基上帝也有。上帝是位寬容、慈悲、滿有憐憫的主宰者,有祂意旨我們達成的目標;但是,在有限又有罪的人生實存中,當我們陷入於錯誤和背叛中時,上帝並沒有把機會終止,沒有將不能的路線切斷。如創世紀十八章所載有關亞伯拉罕的故事,亞伯拉罕為了所多瑪的命運懇求上帝說:「假如他們只有五十個、三十個、甚或十個的好人,難道你不讓他們活下去嗎?」上帝回答說:「假如所多瑪僅有幾個好人,我也不會滅他們。」生命之主此一「假如……」的設想,吐露了他對人類實存現況的失望,但也顯示了他包容、赦免和接納的胸懷。對我們人類來說,這種「假如……」的設想,不僅向我們指出應邁進的目標,也是我們軟弱中的安慰和失落中的盼望,使我們獲得生氣而能「勇敢往前」走去。

  一個本著信心而存活的人,依然是在虛弱和沒把握中。所以,他有著憂慮和懷疑。這是正常的現象,我們切勿仿效一些固執又古板的信仰元老,開口閉口就對有焦慮的人說:「你那麼沒信心」。坦誠地說,信的人,包括我本身,也是一個在「假如……」的設想中去掙扎、悔悟、發抒怨氣和期待的人。極可能我們如此想:假如我這樣做,不知上帝高興嗎?假如上帝幫助我,我也不至於如此淒慘。一如耶穌所關愛的那對姊妹,馬大和馬利亞,當她們的兄弟拉撒路去世後,她們都失望地向耶穌說:「主啊,假如你在這裏那我的兄弟就不會死。」這兩個姊妹之「假如……」的設想,表露了她們信仰實存的肯定面和失落面。更清楚地說,她們之「假如……」的設想告白了她們對耶穌的確信,同時也流露了她們的抱怨,這是期盼中的失望音響。我想,這是信仰旅途中會經歷的過程。

  分析了一般人和信徒的「假如……」的設想,我們把視線移到人子耶穌基督的身上。既然耶穌是一個人,所以,在他的實存中所顯出的就有人類共同的性格;有喜怒、哀樂的情感,也有盼望、失落、知和不知的現象。馬可福音書十四:32-39,是記述主耶穌面臨困境,於不完全知的情況下所吐露的「假如……」的設想。35節說:「他往前走幾步,俯伏在地上,祈求上帝說,若是可以,不使他經歷這個痛苦。」36節,他求說:「阿爸,我的父親哪,你凡事都能。求你把這苦杯移去;可是,不要照我的意思,只要照你的旨意。」這是他掙扎中的心聲,那個心聲給我們在悲痛的處境中一個模範的態度和行動的原則。

  傳統上,特別是基要主義的信念,把耶穌被釘十字架的事件,解釋為好像他早就一目了然,心平氣和地赴場。這是很牽強,也無人情性的說法。主耶穌是一個真真實實的人,面對著莫須有的誤控,曾發出了悲痛的心腹聲。希伯來書的作者告訴我們,他在客西馬尼園大聲哀哭,流淚禱告。依馬可的描述,他有三次俯伏在地上,向上帝懇求。可見,耶穌是在極度悲痛的淚水中,向可能的根源發出強烈的「假如……」的設想: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他能免受這種慘無人道的災難。幾年前於講道中,我曾把這幕悲慘哀劇以當時一部滿有內涵的影片亢名:「暗夜哭聲」(a Cry in the Dark)予以形容。是的,耶穌之「假如……」的設想,就是感人的「暗夜哭聲」。

  我特別要提醒大家注意此一哭聲的特色。從馬可福音書十五:6-15節我們得知耶穌走上十字架的背景,那造成的主因有三:宗教領袖的嫉妒、烏合之眾的苟同附和與不敢堅持公義的政客之「西瓜靠大邊」的作風。在客西馬尼園裏耶穌預料著那即將臨到的悲慘場面,在不願做莫須有的犧牲品之掙扎中,他發出了「假如……」的設想,吐露「我要活下去」的渴望。然而,那渴望並非貪生怕死的逃避慾念;因為,他是以生命之主宰者的意向為其終極準則:「不要照我的意思,只要照你的旨意。」此乃耶穌之「假如……」的設想之特色。

  我們告白耶穌是真神真人,意思是上帝的靈充滿在他的整個實存中,而他的人生完全地在上帝之靈的導引中。易言之,上帝在耶穌的生命中行動和耶穌對那行動的回應達到最完滿的一致性。我已慎重地指出,耶穌有正常人的悲痛和哀傷之情,也有「假如……」的設想。

  值得注目的是,不論在肯定或否定的遭遇中,主耶穌均能以上帝的旨意為其設想的最終依歸。如他在客西馬尼園中的「暗夜哭聲」所表露的:假如能夠的話,不要讓他喝那苦杯;不過,不是依從他的意思,而是按照上帝的旨意。這是耶穌在苦難的際遇中,從他身上所顯示的人與神之關係達到和諧一致的境界。基於耶穌的實存所彰顯的神人關係,神學家就以「真神真人」的語句予以表達他的生命實質。 

  各位朋友,我們的人生不都一帆風順,很可能會面臨像「暗夜哭聲」的悲痛。主耶穌在客西馬尼園的眼淚和假如……」的設想,給我們在困苦中之「我要活下去」的楷模──學他勇敢地做「假如……」的設想,且以上主的意旨為最終的依歸。兩年前(1993)的一部好片子:「女人香」。對於人生在挫折和不通暢的情況中給予一些滿有意味的獻言和提示。過去於師生禮拜中,我曾有兩次從不同的角度引用該片的劇情和意念傳達我的信息。今天,我要再從另一個角度述說它的啟示。那位目盲、失落,而存活於喪志中想要自殺的退伍軍官,向那年輕的學生吐露了心腹中的感受:「前進的動力是夢想」。他是一個活在黑暗中的人,他存活的動力就是想像一些喜愛做的事情。這話對我們每個人,特別對那些陷於苦境中的人,是很好的激素。不過,我要補充一句,當你在做夢時,亦即,當你勇敢做「假如……」的設想時,別忘了主耶穌的態度:「不要照我的意思,只要照你的旨意。」希望我們朝著肯定生命的方向去做夢。

  禱詞
  生命的主宰,在你的愛和憐憫的伴隨中,導引我們走這條有限眼力看不太清楚的人生旅途。感謝你賜給我們有追尋美善的意志,也推動我們在失落和偏離正道時,有悔悟歸善的意念。主啊!每當我們在展望或懊悔時,有著許多的「假如……」的設想;求你幫助,讓我們壯膽去做夢,並催促我們學主的榜樣,以你的旨意為最終的目標。阿們!

  祝禱 願盼望之泉源上帝的愛,陪我們流淚之基督的恩典,繼續經由推動的無形氣息,幫我們勇敢地去做合乎你旨意的設想,直到永遠。阿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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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來自 http://newmsgr.pct.org.tw/magazine.aspx新使者雜誌 第 31 期 飆-談當今之青少年 (47-50頁)
新使者雜誌 The New Messenger  31期  1995年  12月 飆-談當今之青少年 31
本期主題:飆-談當今之青少年
發行日期:1995/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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