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一個青年團契的朋友向一位長老說:「能不能請你講一些教會歷史故事給我們年輕人聽?」老長老用手理一理雜亂的白頭,思考了一下說:「好!難得教會有年輕人想知道教會的歷史。等下次你們青年團契安排聚會,我再來講。」
就在一個禮拜後的拜六傍晚青年團契聚會,老長老依約而來。會長說明今天聚會的緣由,就請老長老上台講故事。
老長老清清喉嚨,喝一口茶,說:「我今天講台灣人接觸基督教的故事。」
※荷、西時期強權如豹
「十七世紀歐洲因航海技術的進步,各國紛紛到世界各處佔領土地,尋求資源,奴役當地人民。其中荷蘭看中和中國貿易的好處,佔領了爪哇印尼,又窺伺澎湖,兩次攻佔澎湖,第二次與福建總兵達成和解,卻指引荷蘭轉往大員(台灣)。
1624年到1662年,38年之間,台灣是荷蘭佔據統治,尤其是以台南為中心,向周圍原住民先以懷柔方式,但確實是剝削和奴役。不過在荷蘭軍中有軍中牧師,這時荷蘭是信奉新教即基督教。這些牧師本著傳福音的精神,向台南附近的西拉雅族人傳基督的福音,甚至為他們創造文字,又建教堂、學校,這段時間是西拉雅族首先接觸基督教。
在台灣北部,1626年西班牙人從呂宋出發攻佔北部建聖薩爾瓦多(San Salvador)。而西班牙據台灣北部16年之間,曾有西班牙神父向北部原住民宣教。
「荷蘭、西班牙在17世紀來台佔領,是帝國主義強權如同一隻兇惡的豹,在威權的軍事統治下,軍中牧師一邊遵守其國家之政策,一邊傳基督教給原住民,拉攏原住民對抗漢人。不曉得這些牧師心中對傳福音的使命如何拿捏。但有幾位牧師為了他們荷蘭人安全撤退,還留下來犧牲自己。」
※十九世紀的獅子與狒狒
老長老又喝一口茶,再繼續講下去:
「過了兩百年左右,1865年英國宣教士馬雅各醫師受派來台灣南部,經過頗曲折的醫療傳道過程,終於在台南、高雄、屏東及台南附近山區和台灣中部豐原附近大社、埔里傳開基督教福音。
而後台灣北部也來了一位加拿大籍宣教師馬偕牧師,他努力克服種種惡劣的環境及敵視的民眾,基督教福音才順利傳開來。
後來南北雙方各自宣教師來台接續工作,推展原來已奠基的教會事工。設醫院、教會、神學院(大學)、中學、女學等等,翻譯聖經、教育殘障,照顧痲瘋病人。
因為這兩方面的長老會皆源自蘇格蘭長老教會,又皆是當時英協之國,故以英國(皇家)獅子來代表這個時期扎實的基督教會。
在英國宣教師專權時代,有一群本土台灣傳教者有志,如林燕臣、廖得、吳希榮、鄭溪畔等牧師於1915年倡議分區自治。這些在獅國中有智慧、有遠見的台灣牧師正如非洲與獅子共存的狒狒。」
※日治末期的軍用狗與狡兔
「1937年因日本軍國主義猖盛,驅逐所有在台外國宣教師。台灣教會逐漸感受到另一股來自日本政府運用日本基督教團要併台灣教會。這個日本軍用狗(狼犬)張大狼嘴,在戰爭末期吞下台灣教會。
這個苦難的時期台灣教會有如兔子般表面上的順服,但狡兔私底下仍有自己的辦法,那些附合日本的牧師以外,還是有些牧師,忍飢、挨餓看顧弱小的羊群,有人還入日本監獄受刑。」
※戰後的狐猴、獼猴、雲豹
「一直到1945年終戰來臨,那是軍用狗日本基督教團把吞下去的台灣教會又吐出來。但這時台灣教會沒資源,一方面尋求原來母會的協助,一方面重新組織,把原來宣教師留下來的醫院、神學院、學校重新開幕。宛如一隻馬達加斯加的狐猴,在沒有食物的地區,只好想辦法另覓資源,甚至到別處開創新地盤。
1950年代南北大會達成成立總會的議決。到1960年代為迎接福音來台百週年,發起『倍加運動』,教會人數倍加、教會數倍加。正如台灣彌猴生猴仔子,教會中興起宣教傳福音的風潮。
到1970年代教會為戒嚴時期的台灣人民發聲,發表『國是聲明和建議』、『我們的呼籲』、『人權宣言』等,教會認同台灣鄉土,有如台灣有的雲豹,勇敢地站出來。但以後這個教會再也沒有這種作為,正如台灣雲豹消失絕跡。」
老長老說:「大家稍微休息一下,等一下再繼續講最後一段。」十分鐘後這些年輕朋友回到座位,仍期待聽下去。
※令人感歎的飛鼠和狗熊
老長老就嘆一口氣繼續講下去:「1960年到1970年代台灣流行留學,而傳教者也流行出國去那裡發展,設台灣人的教會。當『國是聲言與建議』發表後,政府注目島內這些牧師,於是有人就趁早離開台灣。這個時期是飛鼠(鼯鼠)的時期。
而後台灣民主化的腳步在解嚴、解黨禁、解報禁後,也邁開來。社會教會皆受衝擊,還彼此影響。劣質的選舉文化帶入教會內,總、中會選舉有人運作。總會又設更多中區會演變成龐大的組織,又從所謂事業機構去找財源,好像慢慢變成養在動物園的台灣黑熊(狗熊)。
唉!幸好台灣山林中不只有台灣黑熊,還有水鹿、彌猴、穿山甲(鯪鯉)、松鼠、長鬃山羊、野兔,更多鳥類、昆蟲、魚類。這些分散各處的教會,他們各自在自己的崗位發展出自己教會的特色和事工,多元化的宣教策略與事工展開,彰顯台灣教會生態豐富的生命力。那隻狗熊正打哈欠要冬眠。我們期待他冬眠過後的春天,他會發現,動物園不比台灣山林的美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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