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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期 教會需要改革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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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流．脈動 |
| 偷窺述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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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劉清虔
(現為台灣基督長老教會屏東中會崁頂教會傳道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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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位小姐看到報紙上廣告欄刊登「『賓館偷拍』錄影帶六捲3000元」的廣告，興之所至買來觀賞，結果竟然在螢光幕中看到自己，一怒之下告到衙門，終於引爆了一連串賓館偷拍不法情事的曝光。媒體本就對黃色新聞特別青睞，在大幅渲染報導之後，成為巷弄街談。一時之間，愛上賓館者人人自危，深怕自己的親密行為成為鏡頭下的獵物。
不肖商人在大學女生宿舍的浴室中安裝針孔攝影機，結果不知情的女同學就被拍下了沐浴寫真。公共廁所、出租公寓、汽車旅館，甚至服飾店的更衣室，都有一隻看不見的眼睛，隨時在掃描。小姐女士走在街上也不安全，因為那些有心人的皮鞋、皮包都有可能暗藏玄機，要窺探她們的裙底風光。諸如此類事件不斷被舉發，婦女團體終於發布了「豪雨特報」，婦女的人身安全與隱私權受到嚴重的挑釁。
這就是台灣，心靈改革了半天，但卻呈現出這種「具體的結果」。
述偷窺
說起偷窺，絕不是這一天、兩天的事，它的歷史可是源遠流長。中國，就是一個性喜偷窺的民族，從算命、風水等全民運動即可得知一二。人人渴望識破天機，企圖知命卜運，妄想趨吉避凶；從最早的龜甲卜卦、易經八卦，到八字、面相、紫微斗數……，中國人無事不算、無器不用。現在則用撲克牌、星座與血型，有時還會將四方神明請來摻一腳，像是筷仙、錢仙、碟仙，都成了命運諮詢的對象。
西洋傳進了徵信社後，偷窺的範圍已不限於天機與命運，更是堂而皇之進入每個人的生活世界。「有錢能使鬼推磨」是這行業的最高指導原則，只要你出得起錢，就有你想要知道的消息。因此，舉凡想得知老公是否外遇、對手之商業機密者，交給徵信社，就一切OK。他們總有我們想都想不到的工具，來取得極機密的資料；據說，這種針孔攝影機就是徵信社用來搜證的工具之一。
若探究常民文化，這種偷窺的慾望已是人性的一部分，平時閒來無事聊個東家長與西家短，是與生活脫不了關係的。對於別人家的點滴，總是保持著相當濃厚的興趣，菜市場是消息的交換所，路邊社的消息更是漫天傳。誰家的女兒還沒有嫁就大肚子、誰家的兒子被抓去關了，這些小道消息傳播的速度，絕對是超過我們所想像的。
民間如此，政府更不用說了。從對日戰爭中的長江一號、二號的諜報人員與川島芳子的情報之戰，到電話竊聽，以及各級機關的人二室，都記載著國民黨政府利用偷窺而對人民進行掌控的歷史。國民黨偷窺習慣了，動不動就把人當「匪諜」來辦，還神經質地要小學生「保密防諜、人人有責」。今日，負責偷窺的是調查局，頻道隨它調，看百姓乖不乖。
有了這般雄厚的歷史基礎，當鏡頭進入了寢室、浴室，內容是親密的男歡女愛，這也就不足為奇了。其實，正當賓館偷窺引起全民撻伐之際，電視台的偷拍節目卻大行其道。有些綜藝節目實在搞不出什麼才藝了，乾脆架起一部部攝影機，找些不知情的人，製造事件來觀看他們的反應。任何地方都是攝影棚，被攝入鏡頭的人到最後才知道被整了；主角終因無傷大雅而莞爾一笑，但這本質其實與賓館偷拍無相上下，同樣是偷拍，同樣是窺隱私。
評偷窺
從人性的角度看「偷拍」或「偷窺」，這是一件絕禁不了的行為，因為探知奧祕、喜新厭舊的好奇心是人的天性；只要人有這樣的天性，偷拍的錄影帶就存在著一定的市場，有了市場，就自動會有人提供貨源。任何一件事只要牽扯上「人性」，就有糾葛不清的理路：一方面，人害怕被窺，也憤怒被窺；但另一方面，人卻又喜歡去窺人。這樣的矛盾情結彷如人不喜歡被騙，也憤怒被騙，但卻總喜歡去騙人。
人的慾望是無止境的。初識「限制級」影片者，看個三級片就足以讓他臉紅心跳；漸漸地，要進入真槍實彈的Ａ片，才能再次感到興奮，但是，看久了仍會感到麻痺。於是，若要挑起更大的快感，就要看亂倫的、濫交的、一男二女或一女二男，甚至是黑白相間或歐亞大戰的。最後，當一切都引發不起興致時，偷拍影帶遂大行其道，原因是那些個無辜的「鏡中人」，能為觀者帶來莫名的興奮與快感。人的慾望的漸次敗壞，就在這般簡易的演進中一覽無疑，這個社會的腳步也就在人性的驅使下步向沉淪。
對於那些自願在鎂光燈前寬衣解帶，任人出高價而裸裎入鏡者，吾人在此不予置評。而對於那些在隱密之處寬衣如廁沐浴，卻不自覺被攝入鏡頭者，我則有話要說：她們是典型不道德社會下的受害者，是病態性慾下的犧牲者。這個社會是不道德的，因為對於此類案件竟然除了罰錢了事外，無法可管；這些偷拍者與觀眾是不道德的，因為他們直接涉入了人最私密的空間，卻沒有取得當事人的同意。
如果，我們真的任由這些病態的慾望繼續無止境地蔓延擴散，整個社會終將因病入膏肓而無可救藥。但是，老實說，偷拍影帶的盛行卻也帶來了一點「正面效益」，那就是嚇阻了那些慣於享受婚外情、婚前性關係的人，讓他們不再昂首闊步上賓館；在隨時有可能曝光的情況下，短暫地節制他們的私慾。只是，在賓館掛上「本店設有全頻偵測器」的招牌，來往之人就又門庭若市了。
偷拍雖說不道德，但裝設在賓館中的攝影機不也使我們注意到一些在「地下」迷漫已久的罪惡行為嗎？如果說，上賓館做愛的人十對之中僅有一對是「夫妻」，那麼，從現在賓館林立的現象以及活絡的「交易量」，我們不難得知，每一天，正有多少戕害婚姻、撕毀家庭的事在發生。我們有理由如此推論：賓館做為性犯罪的溫床，使得許多人婚姻破裂、家庭失散，帶來子女的人格違常；青少年犯罪比率的升高，定與賓館脫離不了關係。偷拍，除了帶來女性隱私權的省思外，應該還有家庭、社會的覺醒。
偷窺的信仰反省
回到聖經，我們來看一下歷史的教訓，好得著智慧。「偷窺」之事，聖經屢有記載，而事件的結局總是悲慘的。最有名的包括了挪亞的兒子含，窺視挪亞的裸體而招致咒詛，這咒詛影響了整個人類的歷史；另外一個就是，大衛王無意中窺視到正在沐浴的拔示巴，而情慾發動到無可自拔。大衛的教訓更是令人刻骨銘心：這個合神心意的人，因那不道德的一瞥，使他犯下了姦淫與殺人兩項重罪。終其一生，刀劍不離開他的家，那流離失所、妻離子散，以及晚年痛失愛子的錐心之痛，都是他所付上的代價。他雖是耶和華的至愛，但在罪惡一事上，耶和華卻毫不妥協。
如果，我們能從偷窺事件中學到智慧，第一件毫無疑問應該是「自重重人」。一個不懂得尊重他人的人，基本上就是個做賤自己的人。那些被逮捕的業者，哪一個不是蒙頭遮臉，躲避記者的鏡頭？他們也懂得羞恥，卻做出如此無恥之事。愛是不做害羞的事。對不肖業者如此，對那些通姦被拍者更是如此：前者不尊重的是人的隱私，後者不尊重的是自己與家庭。基督宗教教導人要守住各人的「位分」，就是教人不要逾越自己的本分，一旦有人逾越了本分，就將帶來一連串的傷害。
其次，人當從這些事中再次學習到應當過一個「無愧的生活」。也許，對於不上賓館的人不害怕被偷窺，但是，舊約聖經中的詩人早已提醒我們還有一雙眼睛無時無刻不在注視著我們：
「上主啊，你洞察我，你認識我。我的一舉一動你都知道；從遙遠地方你也曉得我的心思。我工作或休息，你都看見；你知道我的所作所為。……我往哪裏去才能躲開你呢？我到那裏去才能逃避你呢？」──詩篇一三九篇1-7節
上帝這雙眼注視我們、眷顧我們、扶持我們，卻也同時鑒察我們一切所行的。因此，基督信仰呼籲人活在現世，當謹慎度日，我們的一言一行都應向上帝負責。
最後，整個社會的道德機制必須重新反省。正當許多學者呼籲我們揚棄道德的枷鎖、教人不要過度「泛道德化」、努力撰文力主「無關道德」的諸文時，也應該想想，如果他們也被偷窺，是否仍無關道德。基督宗教有清楚的道德法則，是不容妥協的。台灣社會一旦失去了道德，就真的毫無希望可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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