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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期 政教關係——教會在社會情境中如何自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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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專世界 |
記我在台大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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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訪者/郭揚義
(台大動物系畢業,現為東海大學建築系研究所一年級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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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錄者/蘇秉恩
(台大電機系畢業,現為台大電信研究所一年級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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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你覺得一個大一新生跟他要畢業的時候,應該會有什麼樣的不同?也就是說,大學對一個人而言最大的價值在哪裡?
答:以前有一位學姐——莉莉,她曾經跟我們分享過大學的意義,我個人很能認同。她說:「大學並不是一個職業培養所,而是要培育一個完全人。」什麼是完全人呢?譬如說一粒種子,它可以藉著陽光、水分、土壤,長出上帝創造的那個奧妙樣子,這是一個獨立完整的生命,它可以決定它要長成什麼樣子,就如同葉子會向陽一樣。大學的教育也是這樣:要培養一個獨立的生命。但是由於受到諸多原因,其中如資本主義發展專業分工的影響,使得現在一個讀動物系的人對物理學、社會學等等其他學問相對來說都比較沒有概念,當談到總統大選要選誰、中山橋該不該拆的時候,就常常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往往媒體說什麼就是什麼,說得對不對都不曉得,這樣就不是一個完全人了。 莉莉還提到一些她覺得大學生應該要接觸到的方向,譬如說性別議題,像是:女性主義、同志運動等等。或許大家會覺得這些跟我們毫無相關,但是其實是有很大的關聯的。因為就生理上來說,我們的世界基本上就有男性、女性與雌雄同體等不同性別,這還未考慮後來變性的人呢。而每個人顯然就與此息息相關。另外,每個人也有不同的性傾向。這更是每日生活必須面對、了解的。舉例來說,譬如女性主義,我覺得它引領我們如何去質疑每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或許大家都認為女性主義運動是要為女性爭取權益,但是其實它還拯救了男人。譬如:為什麼男人一定得成為一家之主或背負家庭經濟的全部責任?為什麼男生唸醫科、唸電機或法律才叫有出息?仔細思考這些問題後,我們會發現其實女性主義跟男性也是息息相關的! 另一個該了解的面向就是台灣歷史。有歷史才能開創未來,一個沒有記憶的人是不可能知道他的未來要怎麼走的,同樣的,唯有了解台灣歷史以及台灣在世界中的相對位置之後,才能知道台灣未來的走向。 還有就是社會學,一個人無法離群索居,每天翻開報紙、走在街上,與人交談、相處,都是在這個社會中活動,所以我們必須去了解我們的社會。 我認為,一個大學生除了要對這些事情了解外,對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也要有更成熟的態度,而他必須是一個更獨立自主的個體,能夠獨立思考、判別是非,或許我們現在的判斷不一定完全正確(但什麼是完全正確的呢?),可是我們要有自己的判斷標準和思考架構。所以大一到大四最大的不同除了是專業知識的累積外,就是培養自己成為一個獨立而完整的人。
問:那你覺得你自己在大學四年中,最大的成長是什麼?
答:這可分兩方面來說。第一是觀察世界時在思考上的反省能力。我小時候很幸運地有機會到美國幾次,看到那裡優雅的生活環境,讓我在大一之前都一直期待要移民美國。直到上了大學、進了台師團契,我才透過團契的分享、討論與學習,慢慢地學習看見跟我不同生活背景的人,以及他們的感覺、他們面對的困難,特別是大一暑假到馬遠(花蓮的一個原住民部落)之後,看到在那裡的小朋友們,他們所面對的不同生活環境、所面對的種種在教育、生活上不平等的資源分配時,我慢慢的注意到在同樣的一塊土地上,有相當不同生活背景的人與我們一樣呼吸著、生活著,而原來有不同權力擁有者之間的壓迫與被壓迫的情形。 又譬如有一次團契聚完會,一位學姐在收椅子,我便跟她說:「沒關係,我來收就好。」 她問:「為什麼?」我說:「因為我是男生啊!」她說:「為什麼女生就拿不動椅子,一定要男生來拿呢?」她的話對我造成很大的震撼。 種種看似理所當然的事在經過一番反省後,發現其實許多事根本不該如此。在台師團契的學習裡,剎那間我的世界毀了一半,我必須用反省的精神辛苦且緩慢地去建構那些毀掉的一半。 另外就是在與女朋友的交往中,學習對自己的反省。從前我用自己的眼光來看世界,覺得別人的眼光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怎麼想。但是在和女朋友的相處裏,經驗告訴我並不全然如此,女朋友讓我明白如果只用自己的眼光來看世界,那與完整的事實會有很大的誤差,所以我必須學著站在不同的角度去看事情,去了解別人的立場。許哥(許承道牧師)曾分享他的看法:兩個人在相愛的過程中,就是在學習如何捨己,學習如何「看無自己」。這是很難的,有時吵架的時候,明明知道不是自己的錯,但為什麼還要向對方低頭或道歉?而吵架時,我也才注意到自己是多麼的自大與醜陋,就這樣在對方的愛與包容下,一次又一次的,「謙卑」成為我在愛情當中學到最大的功課。
問:如果大學重新來過一遍,你會怎樣來過?
答:很巧地,我最近也在想如果我能回到大一該有多好。我大一的時候,常常夜遊、玩耍、整天忙著「談戀愛」,過著荒誕不羈的生活。大二初戀失敗後,我開始過著很優閒的生活,每天到醉月湖划船、看夕陽,看戀愛叢書記取教訓、隨興地看小說和各種雜書消磨時間。回想起來,如果我那時早一點進入團契、專心一點多唸一些書,可能現在就完全不一樣了。 我曾經被當過很多科,每次重修的時候都發現自己從中得到很大的收穫,因為當中有很多都是很有內容的課。這當中我也學到,有時候我們會覺得某一科不重要,但其實是因為我們看得不夠深入。每一門學問都有它背後的一種邏輯思考,就像我在經濟學的課中所學到的,其實我學到的不只是經濟學概念與計算方法而已,影響更深遠的是我在其中體會到的生命意義與生活哲學。 回想起來,雖然有許多的遺憾,也很想再回到大一,但是又能如何呢?只希望找機會多和團契的學弟妹聊天,期待與人分享自己的生命。
問:你覺得大學參加的團契跟國、高中時參加的團契,最大的不同在哪裡?
答:我自己的教會是非常偏僻的小教會,團契裡有許多契友很早就開始工作。對我而言,那個團契就是一個大家庭,大家都是從主日學一起打混長大的,所以比較偏重於情感的交流,平常的聚會也都很輕鬆愉快,寒暑假還會一起去靈修會、出去玩,彼此就像是親兄弟姊妹。 上了大學,由於和教會團契契友們的生活經驗不太相同,有時候不容易彼此分享,所以自己積極地到學校附近找團契。一開始接觸的是學園團契,與他們的輔導約談,之後,卻沒有打算參加學園團契,主要是因為與自己的信仰追求方向不甚相同。在談話的過程中,我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學園團契希望訓練我成為傳道人,讓我能往普天下去傳福音,我覺得這很好,但是我認為在自己還沒有很清楚地認識信仰之時,怎麼可能藉由一個program就成為傳道人?那個時候的我因為不太能接受這一點,所以沒有參加學園團契。 此外,我也沒有去校園團契看過,只是讀過一些校園出版的書,而有不少的書都告訴我們「應該」怎麼做,嗯……可能是我太邪惡了,總覺得自己想做的事都跟書上寫得不一樣,那該怎麼辦?我希望能明白或甚至可以討論怎麼做最蒙上帝喜悅,而不是由別人告訴我該如何。譬如在兩性的親密關係上,校園的書有詳盡且推理嚴謹的指導原則,雖然我深知其中一定都有其想法和考量,但是我仍然深感困擾且找不到思考辯證的共同起點,所以,以偏概全的我後來也沒有去校園團契。 最後找到了台師長青團契,一方面是因為參加了小迎新,覺得台師的學長姐都很真實、親切,不做作。另一方面是因為大部分的契友都是中南部學生,比起那些比較「顧自己」的台北人來說,可以找到相當程度的認同感。最令我感動的是,他們並非只是一味的希望我在所謂的信仰上有所成長,而是真心地關心我的生命。如果公義和慈愛是上帝最重要的本質,那麼他們就是藉著這樣的愛與關心社會公義的心來幫助我認識上帝。 還記得剛考上大學的那個暑假,曾經很急切地尋求上帝,因為我感受不到祂的存在。我到處去詢問所認識的基督徒,包括外公、爸爸、媽媽、教會牧師、貴格會的牧師等等,問他們:「為什麼要到教會去?」試圖從別人的經驗中尋得答案。然而上了大一後,我卻把所有的信仰問題拋諸腦後,開始過著靡爛的生活。一直到上了大二,我才又因回到台師團契而專心投入團契事工,並慢慢尋回我的信仰。另外,也在參加馬遠教育生活體驗營、聖經神學研究班等學習過程中,不斷反省自己的信仰與生活。 簡單地說,長青團契是一個可以有很多學習的地方;當我們投入的越多,挖掘到的收穫也就越多。就如台師團契給予我的學習,幫助我用自我反省的生活來面對這個信仰、這個世界,也使我學習從理性思辨中認識上帝,並在社會實踐上活出信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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