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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使者雜誌 >
第93期 異鄉人在台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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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仰．生活 |
| 咱來去 Malaw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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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沈介文
(2005年高雄醫學大學畢業，高醫畢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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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趟馬拉威之行，已成為自己探詢上帝的旅程。
歡喜來啟程
感謝上帝的恩典，在去年8月，因著他豐富的慈愛，讓我有個難得的機會到馬拉威見習一個月。這是台灣幾所醫學大學，首次在校園裡甄選出學生到馬拉威做醫療見習交流，也是路加醫療傳道會第一次送學生去非洲，這次共有十八個學生一起展開對未知的探索。剛開始我和幾位朋友到馬拉威，或許是出於一種習慣性地對第三世界的優越感，我以為自己要做的是：國際衛生的見習，以及把上帝的褔音傳揚出去。雖然之前已經看過資料，得知馬國的基督徒比例超過八成以上，並且知道他們經濟、健康的情況惡劣，我卻仍然帶著先進國家的拯救心態，以為自己能「Do something！」因此到了馬拉威之後，不只貧窮、疾病帶來了衝擊；當我看見教會是如此深立在社區，而且四處都能聽到「God bless you」、「Thanks, God」、「Praise the Lord」的時候，才第一次認真想到：「我來這裡，要傳什麼樣的褔音？」
讚嘆與衝擊
站在遼闊的非洲大陸，我突然發現這一趟行程比自己想像來得有意義。起初的一個禮拜，幾個學生聚集討論的共同點，就是要調整自己的意識型態，以及在困難的環境裡，看見上帝的恩典。上帝把黑人形塑的那樣完美，優美的體態搭上強壯的身體，渾然天成的音感及肢體曼妙的韻律。誠如醫療團團長所言：「黑人是世界最優秀的民族，因為貧窮和疾病都打不倒他們。」
非洲大陸非常美麗，以往在學校裡聽聞的都是疾病、貧窮等問題，對她的印象就是在一百多年前西方學者所謂的「黑暗大陸」。當我們降落在南半球時，立即產生許多和過去印象相衝突的地方。首先最明顯的就是，去的時候是非洲的冬天，尤其居住的城市位於高原，早晚都穿著大外套在風中顫抖，實在和想像中「四季如夏」的非洲很不同；再者，非洲的陽光耀眼，馬拉威更因為人民的熱情與和善富有非洲溫暖之心的美譽。一位朋友說，這是個好明亮的國家，我不明白為何將非洲稱做黑暗大陸。
不過溫暖與明亮，並不能與現實生活相稱。事實上，馬拉威今日仍有許多困難之處。經濟上的貧窮，與民眾的健康狀態、教育程度、就業率，交錯互相影響著。因為貧窮，社會的教育無法普及化，人才的培育困難，連帶影響經濟發展。因為疾病，接受過良好教育的精英無法回饋於社會。一半的兒童在十歲以前會死於傳染病，而成年人也有很多死於HIV的感染。孩子在貧窮的環境裡，連政府規定的基礎教育都無法完成，接受過高中教育的人不到五成。因此一位大學生在當地所隱含的，不只是個人的良好教育，同時也代表著他們身為天之驕子的幸運。
黑暗尋光明
印象很深刻的是，在幾次我們和學生或婦女團體交流中，都會被問及台灣的生活和馬拉威有什麼不一樣？當我們說台灣有超過一百間的大學，只有五所大學及專科的他們譁然；當我們提及台灣四處林立的工廠和大廈，他們也流露出對經濟發展的羨慕與嚮往。後來台灣的學生分享到，我們的孩子沒有空地可以玩耍，我們的生活品質低落，多數的台灣人有很大的精神壓力，黑人朋友似乎才比較能體會到，即便富裕如台灣，生活仍然充滿困難。事後我花了很多時間思考，如今我們以先進國家之姿，究竟有什麼經驗是正確的、普世性的、可以被分享的？
近三十年來，台灣的經濟成長耀眼，因著教育的普及，社會人才資本更加雄厚。在當中，我們有所獲得，但這種我們以為的營收，其實不是真的獲利，因為相對的，我們付出太多的代價。今日的台灣，多數人不用憂慮三餐，卻開始憂慮成為弱勢；學生不用因為無法就學而傷心，卻無法從教育中得到快樂；先進的醫療使我們免疫於高死亡率，卻無法讓我們獲得真正的健康；我們的兒童不會因疾病大量死亡，可是許多青年卻找不到活下去的力量。台灣的經濟成長與教育普及，無法阻止道德的淪喪，也無法幫助人擁有真正的生命。面對自身的缺乏，的確使我久久難以釋懷。當我看著黑人朋友的眼睛，我真的不知道該不該鼓勵他們相信，教育是唯一幫助他們的辦法，我也無法確定，更多經濟資本的投入，是否會帶出更美好的未來。但我真的相信，除了上帝，我們別無依靠；除了上帝，世界沒有誰可以帶來更好的生活。在馬拉威，我清楚地看見，無論台灣有多值得借鏡的發展經驗可以與第三世界國家分享，在我們決定介入之前，必須先區辨出什麼才是好的，什麼才能讓我們的生命除了優渥、有品質之外，還能更有意義。而這一切我願意相信，接受上帝就是最好的禮物。
難得的機會下，我們到村莊裡為民眾做HIV ORAL QUICK的檢驗1。因為衛教和問卷的調查，才發現許多男性缺乏的衛生知識，婦女卻相對地熟悉許多。令人意外的是，她們多半沒受教育、沒出門工作，卻能透過村裡首長的衛生教育、廣播或是政府的宣導，獲得比男性還正確的觀念。我相信這是因為婦女本身知道她們需要保護自己，因此才有去認識疾病的動力。當個人自覺到愛惜和保護自己的權利是可貴的時候，他才能夠去爭取、才願意去學習、實踐個人的信念。無論是健康、正義，我在這群婦女的身上，獲得深深的感動。因為如同我們自己，從無知、不信上帝，一直到被聖靈呼召成為他的兒女，正是一段被上帝賦權（empower）的過程。因著上帝的恩典，我們才知道什麼是愛，明白何謂善、美。每次想到這裡，就不禁再次感謝我們的上帝，因有他無私的愛，我們才能對奧妙的生命有了那麼一點的理解，也才能享受他所賞賜的安穩。
受苦成祝福
在馬拉威的最後一週，藉著巡迴醫療的機會，我們可以到Likoma2去採訪Saint-Peter Cathedral的全職神父Father John。他與我們分享了許多，包括傳教士來到小島後，在教育、文化和醫療上的努力；至今，教會在社區中仍然扮演相當重要的角色。從和政府的溝通、醫療經費的提供，一直到就業機會及經濟資助上，都可以看見教會與社區工作的緊密連結。最後一天的訪談裡，神父告訴我們一個故事：1914年傳教士來到Likoma時，當地還維持著以火燒死犯人的刑罰，後來透過褔音改變了人的行為，而過去行刑的火爐，如今已改建成為矗立百年的大教堂。
主恩拓境界
聽聞如此佳美的祝褔，我無言以對。這一趟馬拉威之行，已成為自己探詢上帝的旅程。我不明白自己何德何能，可以蒙受上帝的慈愛，成為他所揀選的兒女。但在繼續下去的生命路途，我明白自己要不斷學習、體驗和印證，因著上帝的恩典，我們個人也要成為祝褔、蒙恩的記號。
離開馬拉威的那天，車子奔馳在M13，放眼望去是無邊際的遼闊。這塊大陸承載著眾生的氣息，縱然我們未能看見，仍要相信，上帝的恩典與她同在。這個月的所聞，著實開拓了我的視野。突然明白，原來走出去，才是回家的開始。面對孩子不斷「你是誰」、「台灣像什麼」、「你們有什麼蛇」的詢問，發覺對自己的認識竟是那樣貧乏；而至於我們能做什麼、要做什麼的提問，則是對上帝不能終止的追尋。固然起初疾病和苦難帶來了質疑，然而只要望見赤紅的落日，聽見黑人的歌聲，我們就彷彿看見了上帝。
註：
1.HIV ORAL QUICK是目前檢測HIV病毒感染的快速方法，馬拉威醫療團採取此種方式在村落進行篩檢與衛教。
2.Likoma是馬拉威湖中的小島，靠近莫三比克。島上物資仰賴莫三比克、馬拉威提供。骨科陳厚全醫師會定期去島上支援醫療。
3.M1是馬拉威境內唯一的快速道路。
補充說明：
1.台灣駐馬拉威醫療團，目前由屏東基基督教醫院經營，於Mzuzu支援Central Hospital。
2.2005年7月，高雄和台北醫學大學有九名學生在馬拉威醫療團和Ekwendeni村落進行短期志工服務。另有七名北醫學生隨大安教會短宣隊展開巡迴義診。2005年8月，路加傳道會、成功、陽明、高雄醫學大學共有十八位學生在馬拉威醫療團展開短期志工、醫療見習與國際衛生研究工作。
3.以上學生所加入的組織及活動計畫參考網頁如下：
Global Youth Service Day（青年志工行動網）
http://gysd.nyc.gov.tw/serviceweb/index.asp?gid=1266&gck=101947366
TUSO（海外醫療服務團） http://www.wretch.cc/blog/tuso
TSWB（台灣無國界學生） http://blog.yam.com/taiwanswb/
CCMM路加傳道會 http://www.ccmm.org.tw/index.as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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