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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使者雜誌 >
第71期 「特會」之探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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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稿 |
| 從泰雅人觀點看自然生態的內在價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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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張保羅
(泰雅爾中會馬里光教會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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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山林之子，叫我們不賺錢而保育是不可能的，可是大自然自古以來便不應是作為我們得以致富的手法，而是如同我們的祖先一樣，提供深刻體認彼此相愛的真理。
從小我們在大漢溪最上游的河邊成長，這裡有我們的故事也有我們的夢，居住在新竹、桃園縣的泰雅族人一生中最精彩的部份就是在這條河度過。走過從前的足跡已不見任何的腳印烙痕在沙灘，從前河面可以清楚地看到水底的每一塊石頭以及魚群活潑地游動著。如今大部份的風貌已經變化，心想為何不見牠們的蹤跡，當我抬頭望去，發現原來是攔沙壩阻擋了牠們的去路，水利局所設計的魚梯粗糙不堪地完全接觸不到河水。心想這些魚該如何回家？難道說牠們要用飛的跳過高牆，如果自然界有內在的事實與價值，自然界本身就應有它存在的價值意義。
日前一條完全用桂竹及藤條搭建的泰雅傳統竹橋聳立在河流中，是部落長老為了傳承泰雅傳統，而完全採用天然材料作成，正與座落於旁邊的鋼筋水泥橋有著天壤之別。保育已屆滿週年，在媒體宣傳及村民的期待中看見從未見過的景像，更多活潑游動的魚群正與空中飛舞的白鷺鷥相呼應，可謂生機盎然。目前原住民自然生態保育的趨勢主要以增加收入、改善目前經濟困境為目的，但坦白說，我們需要站在大自然的立場來關心參與，自然生態有其內在價值，值得當今基督徒深思熟慮。
※ 上帝給予的價值
聖經詮釋人與自然的關係是以上帝創造的本意為依歸。自然生態的價值，立基於上帝創造時的給予，也與人的生命或未來有關，因而基督教信仰告白被造萬物皆來自上帝，都同樣得到上帝之關愛救贖。確立自然生態的價值將助於現代人更清楚應該用什麼態度面對上帝創造的大自然，這個方向的展現取決於受造者是否順從上帝的旨意。
如同先知書控告人的不道德行為引發大地的污染，何西阿在預言中指控以色列人的暴行破壞自然。
這地的人不忠不信，也沒有愛；他們不承認我是上帝。他們背誓、撒謊、兇殺、偷竊、姦淫；他們不斷犯罪，血案纍纍。所以這塊土地要乾旱....（何四1-3）
耶利米也一樣，他將土地被破壞形容為上帝自己的受苦。（耶二31）
創世記二章15節：那人安置在伊甸園，叫他耕種，看守園子。人與自然之關係是生命關係，明確顯示人性的軟弱及貪婪造成破壞。上帝叫人耕種及看守，沒有掠奪及剝削之義，而是在祂的主權中照顧及關懷。這裡是大漢溪的源頭，曾經居住著多彩多姿、多樣性的水陸動植物，因著時代生活的改變正走向絕種的行列，原因乃是開發與發展的過程，漠視牠們存在於自然的價值。
生命意義、歷史、神話傳說、和宗教離不開大自然的泰雅爾族人，生活經過了儉樸簡單渡過到改變與掙扎的過程。不知道何時開始，依賴這條河的人亦隨著生態的改變而改變，明顯地表現在人體健康的退化及社會問題的增加中，是從大量使用農藥，毒魚及觀光影響而起。一直到有一天我在三年沒管理、四週無人空曠的土地中手拿著一把鋤頭墾地，挖掘出小時曾用來釣魚用、顏色近似彩色的蚯蚓時，發現土地中的農作物很安全，要在蚯蚓、昆蟲、植物及農產品的商業化過程作抉擇須要作很大的勇氣，蜻蜓、蝴蝶飛舞的豔姿早已在大量噴灑農藥過程中消失了。一位泰雅老人對我說及在他記憶中的苦花魚，從魚卵、魚苗到成長的過程需要五年的時間，其中最碩大的為雌魚，約一斤40兩，而雄魚則重約一斤。這些土生土長的魚在一生中經歷颱風、土石流的挑戰，大量的泥沙及髒東西塞住魚鰓使得許多魚死亡，僥倖逃脫毒、電的魚一直往上游的深山爬，不在平坦溫和河域而是在最急湍流區前進，帶著受造的尊嚴為生命希望力爭上游使人敬佩萬分。
不幸，鄒族阿里山同胞開放觀光客賞魚，達娜伊谷的苦花魚在缺乏天生防衛能力下，特別是觀光客飼料大餐之後，巳經不習慣先天的翻身動作（苦花在河中翻身閃白的目的是要吃乾淨長在石頭上的苔物），河流中的魚被養殖成又肥又重，影響牠們天然的生活習性。
過去泰雅人利用土地、捕獵動物及生活方式，取決於人對超自然（Utux）之敬畏態度，對山林河川之敬畏代表神靈居住在那裡，輕易的破壞及大量砍伐森林破壞自然共生系統必召致神靈詛咒。這種生活的方式與現代人蓋水庫、建核電廠，凡事以經濟利益為目的之價值觀成強烈對比。誠如基督教面對生態危機有著不約而同之期待，因為基督徒慕求上帝欲想的自然生態佳境，有著上帝旨意公義彰顯的家園，在上帝創造的世界中其旨意不應受阻擋，而是通向對上帝給予的價值之肯定，達到極致之努力朝向，是要更多的參與。
※ 人的漠視使受造界成為悲劇
聖經正確地指出，人的罪為生態危機的源頭。五經描繪自然生態因著人的罪而受到毀滅，（七4）上帝也拯救地上的動物，（六19-20）挪亞管理動物是為了牠們的好處。我們要相信自然世界的完整性不只是為了人的需要，自然界本身有它的價值，是上帝在創造時所賜予不容忽略。
因此，路德主張上帝是被釘在地上，要經歷上帝，必需愛大地，不要抬頭尋找上帝，要環視周遭尋找祂。路德的神學（earthbound theology）強烈批判受希臘哲學影響的玄想神學，是要捨棄物質會腐敗人的軀體，進入永恒的以靈魂為主的境界，看出了對大自然的愛捨棄之危機。
以「夢」（Dream）為主題的導演黑澤明（國際大師執導曾獲得坎城、金馬獎），從藝術中生動地刻劃出人與大自然的緊張關係，說到一位天真無邪的孩童正為再也看不到的桃花盛開哭訴，與桃樹對話中充滿著對昔日情景的期待，使得桃樹陷入從所未有的掙扎無奈。從泰雅的觀點論之，神靈的咒詛應驗於九二一地震後土石流、洪水等天災的不幸事故，致使許多原住民的家園破碎。近年來以高山水果為主要生活經濟來源的泰雅爾族人正面臨極大的挑戰，水蜜桃及水梨即使開花但產量每況愈下（比起十年前相距甚遠），使得生活早已陷入困難的原住民無疑是雪上加霜。
※ 人生命的保障
根據西德Saarbrucken的調查，顯示在樹木生病及枯死的地方肺癌病發率正在增加。樹木生病及枯死的原因是因為工業、交通廢氣，以及酸雨所造成，現在反過來摧毀人。身為山林之子，叫我們不賺錢而保育是不可能的，可是大自然自古以來便不應是作為我們得以致富的手法，而是如同我們的祖先一樣，提供深刻體認彼此相愛的真理，期待--彼此相愛，愛大地（加拿大聯合教會，1977）為了彼此相愛，我們必須愛大地。為了愛大地，我們必須彼此相愛。
上帝創造萬物，將無形的變成有形的，將混沌的變為有秩序的。我們不應把受造的一切（包括人的成就）當成是神聖的。上帝與人有特別的關係，這關係必須從過去統治的關係轉為彼此相愛的關係。
自然生態的價值不是以物質衡量，因為其價值是上帝所賦予的，是上帝的創造及聖靈寓居工作的場所，人不能不顧及創造者上帝而任意破壞，人更不能漠視因為眼前的利益而對大地生命的保障者進行毀滅性的威脅。最後引用一禱文結束：
哦！偉大的聖靈阿！
你的氣給這世界生命，
在溫和的微風中，我們聽見你的聲音，
我們需要你的力量和智慧。
讓我們走在優美中。
讓我們的眼睛一直注視著紅紫的夕陽。
讓我們有智慧來了解你所要教導我們的。
幫我們學習你所隱藏在每片葉子，每塊石頭中的課桯。
讓我們總是預備好親近你，有清淨的手和殷勤的眼睛，
當生命凋謝時，就如失去光澤的日落，
我們的靈能無羞愧的到你那裡去。 阿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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