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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期 宣教青年‧青年宣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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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稿 |
| 《聖經詮釋之舞》作者及其思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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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葉寶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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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經詮釋之舞》是一本女性神學文集，其中四篇文章是女性神學大師依莉撒白‧薛絲麗—費蘭札的演講集，最後一篇是編者葉寶貴在一國際學術研討會所發表的論文，收錄在一起是因為此文多少可呼應薛絲麗—費蘭札的理論，所以一併彙編出版。本文主要在介紹薛絲麗—費蘭札教授本人及其主要思想，透過此文多少可以認識女性神學的當代大師及其思想概略。若想更深入了解其思想脈絡，《聖經詮釋之舞》一書將是理想的入門之作。
※ 影響基督宗教的當代思想家
在一本介紹《五十位影響基督宗教思想》的書中，依莉撒白‧薛絲麗—費蘭札（Elisabeth Schussler Fiorenza）被列入仍在世的思想家之一。此書將薛絲麗—費蘭札教授與保羅、奧古斯丁、馬丁路德等人並列，可見薛絲麗—費蘭札在基督宗教思想界所受的尊崇地位。
2007年12月於新竹玄奘大學舉辦的「臺灣宗教與性別倫理」國際學術研討會，邀請薛絲麗—費蘭札教授作專題演講。教授的講稿寄來了，同時我們所安排的後續幾場演講的講稿也都寄來了。考慮到教授的思想及其用詞極為縝密，如果不事先翻譯出來，恐怕屆時沒有人有此功力可做立即口譯，因此邀請了數位翻譯高手，將其講稿譯成中文，彙集成冊。只可惜臨行之前，薛絲麗—費蘭札教授因背痛不能遠行，只好取消整個行程。因演講稿已經付梓，我們慶幸國人有福，雖然教授不能來台，但至少透過此書，閱讀中文可以了解薛絲麗—費蘭札教授幾部名著的精髓，以及她思想的主要脈絡，以此進一步閱讀她的經典之作，將更容易進入其思想之堂奧。
薛絲麗—費蘭札是聖經詮釋與女性神學的開創先鋒，她任職哈佛神學院的Krister Stendahl 神學教席教授。教學與研究的主要範疇是聖經與神學的認識論、詮釋學、辯證論以及政治詮釋學。她也致力於神學教育、基進的平權與民主的議題。薛絲麗—費蘭札不僅熱心教導神學院的學生，更超越學術領域，致力於與巴西、厄瓜多爾、日本、韓國、歐洲及全世界的婦女合作。她支持行動派的團體，如婦女教會聯盟（Women-Church Convergence）以及女性晉鐸會議（The Women’s Ordination Conference）等。女性晉鐸（女性晉升神職）議題至今在天主教內不但未能解決，而且有愈演愈加激烈的趨勢。
※ 「我不只想當神父，我要當主教！」
薛絲麗—費蘭札是德裔的天主教徒，與先生方濟‧薛絲麗—費蘭札同為哈佛的神學教授，育有一女。當她聖經博士口試通過時，口試教授調侃地問她說：「那麼，現在妳準備要當神父了！？」她很機警地回答：「我不只想當神父，我要當主教！」口氣之大，在四、五十年前，當「女性晉鐸」概念，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年代，確實驚嚇了當場的人。但是早在這時，她已經看到了整個問題的癥結所在。薛絲麗—費蘭札太了解天主教的權力結構了，她知道當神父只是進入嚴密金字塔的權力底層，是發揮不了改變結構的作用的。唯有進入權力的主掌層，才有可能改變結構。天主教的當局也深知女性進入教會權力結構中的顛覆性，所以，不但不可能鬆手，甚至祭出封口令，將「只有男性教友才能晉升司鐸」提升至信理（dogma）的層次，成為不可討論，應當相信的信理，完全封殺了討論的空間。在這種情況下，薛絲麗—費蘭札仍然支持「女性晉鐸」的行動，確實是勇者的表現。當然，她也是極有願景的智者，堅持主張不要離開教會，要在教會內進行改革。也因她是一介「普通信友」，教會也莫可奈何，只好延長戰線，看那一方更能堅守真理，得到上主最後的祝福。
※ 第一位女性聖經協會主席
薛絲麗—費蘭札是第一位獲選為美國聖經協會（Society of Biblical Literature）的主席。不只在女性神學的領域，即使在聖經詮釋的領域內，她都是當代的關鍵性影響人物。2001年，她贏得了全美藝術與科學學術講章。
薛絲麗—費蘭札是一位多產的作家，她的著作不但暢銷而且深受好評。In Memory of Her是她的經典之作，已被譯成12種語文，這本書雖已出版24年仍是認識女性神學的必讀之作。其他如Discipleship of Equals；Jesus: Miriam’s Child, Sophia’s prophet 等都是極具思想挑戰性的書籍。讀完《聖經詮釋之舞》，對薛絲麗—費蘭札的主要思想有所掌握，再選一、二本她的書細讀，必會更有心得。
※ 薛絲麗—費蘭札的主要思想
薛絲麗—費蘭札常思考前人所未思及的論點，因此常有詞窮而不得不獨創新字的情況。由她的獨創新字入手，應可略知她的思想趨向。
1.Kyriarchy（君尊結構）
薛絲麗—費蘭札認為女性主義不只是關心兩性之間的不平等或邊緣化。最重要的是，它是多種不同的社會、政治和宗教運動，為求轉化君尊結構（Kyriarchy），即帝王、主人、工頭、父親、丈夫等這些優秀、有產階級的男性一家之主的控制。
她創造了”Kyriarchy”（君尊結構）這個新字，是採自希臘文kyrios（君王或主人）以及archein（統治或支配）兩個字組成。一般盛行的做法是用二元的女性主義，把父系社會看成是男人對女人的控制，Kyriarchy（君尊結構）的分析卻可指出這種對男權社會的了解是不適當的，因為雖然許多男人具支配權，但也有許多傑出的婦女有權支配男人和其他婦女。所以議題的癥結不在男女兩性的對立，而是階級之間的權力支配與操控。
君尊結構（Kyriarchy）因種族主義、異性主義、階級主義、民族中心主義、殖民主義、年齡歧視和其他的剝削等相互結構而形成並擴展。性別受到種族、階級、年齡、文化和宗教的形塑，是君尊結構操控中的一環。雖然君尊結構（Kyriarchy）隨著歷史演進而有所改變，但它在今日的文化和基督宗教內還是強而有力的。
2.wo/men 「女人」
薛絲麗—費蘭札在書寫英文的女人wo／men一字時，常在中間劃了一道斜線。她這麼做是為了顛覆刻板印象對於女人的了解，以便強調女人彼此之間（between wo／men）的差異，以及在女人之中（within wo／men）的差異。當她使用wo／men一字時，採取概括性的用法，也指那些被剝奪了權利的男人，因為就女性用語來說，被邊緣化的男人也被視為女性。不過，這詞彙主要還是作為「一般用語」，主張英文的wo／men（女人），包括men（男人）；s／he（她）包括he（他）；而fe／male（女性）包括male（男性）。”Wo／men”的寫法，邀請男性讀者學習像一個「女人」（wo／men），並試著問自己，當我說到「女人」的低落自尊，或豐富創造力時，是否也感同身受，進而使自己察覺，並改變根深柢固的語言黑話，是喚醒意識很重要的方法。可能大家在英文世界裡都以為以he來涵括she是自然形成的，殊不知那是1850年英國國會通過一項法案，規定人稱代名詞he要用來涵括女性和男性，藉此，用假的總稱he來取代真正的總稱they。由這件事，我們可以清楚看到語言和社會結構如何緊密交織在一起。就如同維根斯坦的理論，我們的語言限制了我們所擁有的世界。
3.G*d （神）
薛絲麗—費蘭札為了突顯談論神（G*d）所使用語言之不足的窘境，她採用了猶太正統主義書寫神的名字的用法（G-d），可見於她的著作：Discipleship of Equals；But She Said。然而，猶太女性主義者告訴她這樣的拼法對她們許多人來說，是一種冒犯，因為這種拼法暗示一種十分保守的神學架構。因此，她開始以英文的G*d來寫「神」這個字，這是為了在視覺上顛覆我們的思想，或談論神的方式。每次我們看到G*d（神）時，我們知道「神」超越男性、君王的形象，顯示出更豐富多元包容的像貌。
※ 結語
薛絲麗—費蘭札以批判分析君尊結構（Kyriarchy）作為她整個神學及釋經的架構主軸。以此角度她演繹出犀利的認識論、聖經詮釋學以及政治詮釋學，也以這個角度，她在與全世界的婦女並肩合作時，能為婦女們指出真正的奮鬥方向。薛絲麗—費蘭札教授不愧是當代改變基督宗教思想的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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