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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期 聖神佇咱中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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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聖神運行看當今的靈恩運動 |
| 我們堅信聖神的工作至今仍在，然而相信聖靈的權能及工作，並非得全然取用某些固定模式，並以此為基準來看待並判斷所有的屬靈狀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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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劉錦昌
(新竹聖經學院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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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靈從創造時即一直同在
據學者指出，在舊約中，「上帝的靈其工作、運行」乃重要的概念，創世記首章告訴我們，上帝的靈運行在水面，聖靈是參與創造的工程，改革宗的創始者約翰．加爾文牧師，也十分強調此一思想，聖神上帝（聖靈）不只是安慰者、聖化者，更是參與創造的靈。當以色列人在出埃及的艱辛旅途中，聖神曾為以色列人民揀選領袖，且分施所需的恩賜與才幹；在士師的作為及先知傳講上主話語、末世日子的宣告中，上帝的靈與士師、先知事工密不可分。到了新約時代，在路加－使徒行傳的敘述中，聖靈的工作是主耶穌宣講上帝國運動的動力，更是初代教會建立的根源，沒有聖靈的降臨、充滿、扶持同在，不可能有初代教會風潮湧起的福音波流。從新、舊約聖經的內容及其長達數千年的年代，聖靈不同的工作一直顯現運行，缺乏聖靈的角色，所有《聖經》人物宛如布偶，無法行動自如。
隨後，整個基督教會的歷史，從使徒後期，歷經教父時代、中世紀教會漫長路程，至宗教改革時期，甚至到現今教會百態，基督徒在宏觀的歷史思維及微觀的事件現象中，均可體會聖神奇妙之作為。基督信仰所揭露的三一神觀，以聖父、聖子、聖神三位來彰顯奧妙的啟示神觀，不僅是基督信仰的特色，更是在日常生活歷歷可見、真實觸摸的具體真理。
二十世紀曾有神學家，稱聖神是被忽略、遺忘的上帝。確實，在某些教會生活及神學理論上，聖神曾被忽視或避而不談，但是也有些教派或神學，過於強調聖靈的外顯現象，以至於有些神學家指稱，有些神學或教會是存在「被遺忘的聖父」之事實。
教會普遍認同聖靈的教導
基督徒受洗時，即有聖靈內住於我們生命中，教會生活上，不論禮拜、信徒聚會、特別是聖禮的施行、日常的祈禱與靈修生活，基督徒不能不依靠聖靈行事，教會牧者的講道、信徒的讀經生活方面，我們無法想像缺乏聖靈光照的景象。基督徒乃不斷呼求聖神請來、降臨同在。在基督教會三大主流傳統中，東正教、羅馬天主教、宗教改革後的更正教會，皆相信並持守對聖神的正統教義及作為；甚至在今日號稱聖神能力大大彰顯的靈恩運動中，更是極力強調聖靈運行的若干標記：方言、醫治、釋放、神蹟奇事。
基督的教會普遍認同一般對聖靈的教導，正統主流教會與靈恩的教會較大的歧見乃在，不少靈恩運動所高舉的現象，是否正是聖靈作為、運行的絕對標記？！
主耶穌的傳道生涯中，到處顯出祂是一位充滿聖靈的人，祂宣講具有權柄、能力，靠天父的權柄醫病、趕鬼、釋放人得自由，不但如此，主耶穌也是位經常禱告、且進入內屋向暗中的父禱告的主（太6:6），當眾人要逼他作王時，主耶穌獨自退到山上去了（約6:15）。使徒保羅是位強調受聖靈的洗，重視方言和恩賜，深具服事能力的真理柱子，但他也注重講道的角色、悟性的功能，顯示聖靈工作的展現是保持平衡；在大馬士格途中經歷到主耶穌顯現後，有近三年的時間，他在亞拉伯的曠野，接受啟示、靜獨的操練，以至日後他的服事，能動能靜，可以處患難安於貧窮，出入各種族群、城鄉，全力盡忠救贖他的主。從主耶穌的生命全貌、使徒保羅的聖靈體驗、初代教會所經歷的聖神權能，我們可以發現，基督的教會擁有健全、穩妥、多方位及層次的聖靈觀。我們若觀察二千年來的教會歷史，從教父們的聖靈教義、奧古斯丁的三一論與愛的聯合之聖靈觀、馬丁．路德的深刻屬靈主觀體會、約翰．加爾文的聖神神學1、艾德．華滋的靈恩經歷2、二十世紀三大主流教會所經歷的靈恩現象和省思，均印證並提醒基督教會，聖靈神學課題的建構不能偏頗的要旨。
聖靈的工作非常多元
宗教改革時期的教會，較關心的是個人得救的問題，對於今日靈恩教會所看重的恩賜、醫治、方言、權能佈道等方面，並不那麼側重；馬丁．路德個人對神蹟、醫治等現象，並非缺乏體驗或加以排斥，然而整個路德神學所強調仍在十架神學及三個惟獨上──惟獨信心、惟獨恩典、惟獨《聖經》。路?主張藉著上帝話語的宣講，來看待聖靈在人心內所進行的工作，在當時路德防止了狂熱份子、羅馬天主教的偏差。人若繞過上帝的道，來經驗聖靈的恩賜等，是十分危險的事。至於加爾文，他認為「聖神注入萬物，使他們生長，在天地中賜他們活命，聖神無界限，無屬於受造者，反轉將力量注入萬物，將活命吹入他們至深的所在、性命的表現與所有的活動」，林鴻信牧師指出，加爾文所了解的聖靈，比一般靈恩運動者所傳講的聖靈，是更加寬廣，聖神不等同於大自然，也非人可以擁有的附屬物，受聖靈感動，不只表現在情感熱烈回應上，也表現在理性對真理的認同及一生無保留的奉獻上。3
1997年7、8月之間，筆者個人曾經歷了聖神奇妙的現象，對於靈恩的問題用心思索和探討，其中有一本書和一篇文章對我啟發良多，那就是孫能斯樞機的《新五旬節》和張春申神父的〈新五旬節？〉此文。孫樞機是比利時甚受敬重的屬靈長者，他對於二十世紀的年代，天主教發生的神恩復興運動（靈恩運動）費盡苦心去了解、參與，這位八十多歲的老人家慨然接受，判斷靈恩現象是合乎正統信仰、聖神論的內容。一位頗受敬重的前輩，如此謙虛地學習新的事物，讓我感受極多安慰。我也以相當開放的態度來看待靈恩運動，此現象基本上是從正統信仰所發出的感動。
十八世紀前後，在北美J. Edwards被上帝所用，帶來了復興的浪潮，被稱為是加爾文主義者，他經歷了聖神奇妙的運動，也對聖神的現象提出分辨的嚴格判準。當時在歐洲，勞．威廉（William Law）也提醒教會及神學界多加靠聖靈來行事，教會生活不能只以理性和自然的一切來衡量，呼籲教會順聖靈的水流，被聖靈所充滿、引導。勞．威廉並非泛泛之輩，而他對上主的信仰和忠誠乃無庸置疑。
我們堅信聖神的工作至今仍在，並未中止，然而相信聖靈的權能及工作，並不意味得全然取用某些固定模式，並以這些現象為基準，來看待並判斷所有的屬靈狀況。我們認為，當代的靈恩運動，對於整體基督的教會具有相當的刺激作用，靈恩運動不論在東正教、天主教及新教內，均激起迴響。基督的教會本應是火熱的教會，而初代教會確實也展現如此聖神同在的風貌，到了教父時代，仍持守初代教會的信仰精神，但在教會逐漸制式化及成為國教後，聖神的動力看似減弱了。
雖然歷代不同教會均有局部性的靈恩現象，似乎到了二十世紀，我們看到靈恩的現象有全面展開的趨勢。一百多年來從聖靈第一波，如今到所謂第四波的發展，我們發現靈恩運動的神學漸形成熟，對於基督信仰內許多靈修傳統、神學思想，不斷謀合、融入，D. Pawson提及聖靈第四波，是正統教會與靈恩教會相互對話，彼此了解，甚至合作。其實當聖靈第三波時，靈恩運動的聖神論已進入正視靈界爭戰、追求聖靈恩賜、裝備信徒等領域，對所謂世界觀的轉移（world-view change, paradigm shift）極為著重，強調要重整基督徒整全的世界觀（holistic worldview），對影響西方近代價值觀的俗世世界予以嚴厲批判：世俗主義、物質主義、理性主義等思潮。
憑信心領受聖靈
從長老教會加爾文神學的角度來看，靈恩運動第三波，已從第二波強調方言、靈洗、充滿、神醫的現象，轉向第三波葡萄園所看重的自然平靜、與主親密的禱告體驗，如此的改變對長老教會的信仰，是更加靠近，增加彼此更多互相欣賞了解，以及同工協力的合作空間。
葡萄園的靈修氛圍，與傳統的禮拜氣氛，以及傳統的屬靈操練，更有相容的方式和內容。近來，我們從在台灣的靈糧堂，對信徒訓練的課程內容，也可看見明顯的融合趨勢。台北靈糧堂甚至鼓勵同工、信徒到天主教靜山靈修中心，接受依納爵神操的避靜操練，八天、十天，甚至長達一個月的靜默方式，這些靈恩的教會皆接受，並從中獲益。台北靈糧堂的靈修操練，不僅使用lectio divina，甚至從meditatio到oratio，更進至contemplatio默觀靈修的祈禱境地。靈恩教會全然動態的方式，已採用全然靜默的方式來相互補充，這不能不說是一大跳躍和嘗試。
筆者過去在恆春教會牧會時，週三晚上的禱告會，所採用的即是以默觀為主的方式，聚會中常是默然不語，在安靜中由聖靈親自動工，參加禱告會的兄姊享受恩主同在的美好時刻，在安靜中，深深體會聖靈奇妙的帶領，默默流淚、寂然不動的兄姊均有，不少兄姊不再追跑「特會」，在安靜中也能有特會時的生命領受。
長老教會的創辦人約翰．加爾文，被稱為是聖神的神學家，《基督教要義》內的聖神論，充滿整本教義中，他的生命一方面是極熱切的，?主而活不斷奔波及盡力服事，而另一方面他是安靜祈禱反省思考、寫作的一位神學家、解經者，更是一位平衡的牧者，可動可靜且動靜自如，因為聖靈掌管他一生的生命。
透過聖靈，祂住在我們當中，也引領我們往上而面對天上的父神與基督，聖靈隱密又奇妙的作為，我們不能光憑理性來衡量，我們當憑信心來領受，尤其在聖餐中，我們與基督的生命真實的契合，藉著基督在聖神內一起敬拜父神，也經歷三一神間愛的團契（loving fellowship），直到吾主再來。這種深刻、奧妙、特殊、同在的體驗，在外顯作為時可以感受，同時在細微幾乎無聲的靜默中，我們也可被聖靈所觸摸。十九世紀南非長老教會的牧師慕．安得烈，他體驗過聖靈極大作為，但慕氏也強調安靜等候的內在生活；二十世紀的德國神學家J. Moltmann，感受到在集中營內聖靈奇妙的同在，對人說話的奇妙經歷，而在大自然及許多外在經驗中，他也體會聖靈的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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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B.B.Warfield曾稱譽加爾文為”聖靈的神學家”
（the theologian of the Holy Spirit），指出
加爾文對聖神教義的教導闡述，留給教會至寶貴的禮物。
2.美國神學家J.Edwards對於聖神的工作曾有極深刻的經驗
及反省。
3.林鴻信，《加爾文神學》，台北：禮記出版社，1994，
頁65-66、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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