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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使者雜誌 >
第56期 政教關係——教會在社會情境中如何自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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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化．藝術 |
| 洛林總理的童貞女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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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呂秉衡
(現為台南東寧教會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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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世紀的勃根地公國（Duchy of Burgundy，位於今法國境內），是一個經濟繁榮的強國，據載，她的富庶歸功於畫中的人物——洛林總理（Nicolas Rolin，1376-1462）。此人運用靈活的政治手腕，不但使他個人坐擁高位，享盡榮華富貴，也為國家帶來空前的商機與財富，國土也日益擴張。照理說，這樣功績顯著的人應該受到敬重，但是他所得到的卻是「狡滑無情」、「善於巧取豪奪」等負面的評價。
這幅「洛林總理的童貞女像」，是名畫家范艾克（Jan van Eyck，1380~1441?）受聘為洛林所作的奉獻畫。中世紀的貴族及教會領袖，流行捐款聘請名師為禮拜堂作畫的風氣，他們認為這是一種功德，有時也是為了藉以祈求祝福。當然，他們為了流芳萬世，也習慣要求將自己虔誠的模樣展現於畫中，或者，捐畫者為了紀念某位名人，而將之與基督、聖母或崇敬的聖人並列。多數這類的作品，只是將所要頌揚的人以很小的篇幅入畫。這幅作品中，洛林的畫像卻佔有一半比重，雖然他以跪禱的姿勢表現謙恭，甚至在臉龐尚有淚滴以示悔罪，但是他所穿的貂毛織錦，相對於聖子的裸身及聖母的素色外袍，似有喧賓奪主的意味。這大概是畫家存心暗諷或意圖諂媚的表現，而洛林驕傲的德性也在此暴露無遺，畢竟畫家的這類創作通常都在出資捐獻者可接受的範圍之內。
無論如何，這幅畫確實展現了洛林的權力與財富。在畫面中的遠處，可能是洛林治理下的國度，顯得富饒而進步；陽台上的孔雀及廊柱外的玫瑰，象徵著擁有的財富；室內雕樑畫棟，是宮廷富麗堂皇的寫照；尤有甚者，天使所持鑲滿寶石的冠冕，可能是洛林奉獻的實物，在畫中為聖母加冕，更是天下少有。雖然他富可敵國，位高權重，但是畫中呈現聖子的權柄才是至高無上。聖子左手托扶的圓形水晶球，象徵掌握宇宙萬有，右手以祝福的手勢回應洛林的祈求。這種畫面暗示洛林內心的空虛與無窮的慾望，使人再次思索，上帝有厚賜人類各樣豐盛的愛，但是人心可有滿足的時候？
范艾克的作品中常有一種特別的趣味，就是他將題材的靈感或意見隱藏在所畫的邊框中，或者以出現在畫中的自畫像代替簽名。這幅作品中位於陽台的兩個人，雖然無法辨識他們的臉孔，但是根據范艾克透露，那就是他和他的兄弟。他們透過洛林的捐贈，見證了人性中渴望拯救與追求虛榮的矛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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