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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使者雜誌 >
第35期 靈異怪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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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學淺說 |
| 使徒信經中「下陰府」的意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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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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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廖上信
(現為臺灣神學院新約學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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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使徒信經的條文中「下陰府」是最晚被加進去的，也是最有爭議性的告白項目
；至今仍有人主張，既然耶穌死後並沒有下到陰影或地獄去（英文譯作"descended
into hell")，作如此告白並非屬實，故應把它刪除。這顯然是因用語上的混淆而引起
的問題，耶穌死後曾到過地獄之說法的確值得商確。
「陰府」或「陰間」一詞係新約中hades和舊約中sheol的譯詞，應與「地獄
」 (gehenna) 分明；前著指死人之地，而後者則指懲罰惡人之地。依此觀之，陰府不應
與地獄視為同義字交替使用。這也是英譯文 "descended into hell" 所引起的爭議。
那麼，耶穌死後「下陰府」又指何意？為回答這個問題，吾人願分三點來敘述，亦即信
條的歷史緣由，信條的聖經依據和信條的意義：
一、信條的歷史緣由－－使徒信經原始於第二世紀中葉，為羅馬教會作為初信者
受洗時的信仰告白，但當時的告白項目比起現在的要簡短得多。根據特士良
(Tertullian) 的說法，當時羅馬信經的內容是：「我信上帝全能的父，和耶穌基督、上
帝的獨生子、我們的主，他是由聖神和處女馬利亞降生，在本丟彼拉多任內受苦和埋
葬，第三天從死裡復活，升天，坐在上帝的右邊。從那裡他要來審判活人和死人。我信
聖神，聖的教會，罪的赦免和肉體的復活。」使徒信經是由此原始形式逐漸演變而成的。
顯然地，「下陰府」一項不但沒有在原始的羅馬信經中出現過，也沒有出現於早期的
信經中，諸如尼西亞信經，迦克墩信條以及在安提阿、西流西亞、該撒利亞等地所用的信條
或特殊的信仰告白中。它最早出現於第五世紀初的阿奎利亞的教會信經中，然後被羅馬
以及其他教會所接受。
阿奎利亞信條中inferna一詞(中譯「陰府」或「陰間」)具有兩種譯意，此
兩種含意均出現在新約中：一則指「陰間」，誠如彼得五旬節的證道所云：「因你必
不將我的靈魂撇在陰間，也不叫你的聖者見朽壞（徒二：27）；二則指「地下」誠如
保羅見證說：「他（基督）升上高天的時候，擄掠了仇敵，將各樣的恩賜賞給人，既
說升上，豈不是先降在地下麼？（弗四： 8 ～ 9 ）無論是陰間或地下皆與人的情況有
關。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在此信條中並無提及基督的埋葬，信條僅告白：「耶穌在本
丟彼拉多任內受釘，死，下陰府」。顯然地，阿奎利亞信條似乎有意以「下陰府」表示穌
「埋葬」。此後的羅馬信條加添了「下陰府」於「埋葬」之後，不僅表示耶穌真正死
而埋葬了，也強調他死後經歷了一般人的遭遇－－往死人之地去了。
二、信條的聖經依據－－使徒信經的每一條皆有它的聖經依據，惟有「下陰府」一
項沒有明確地指出它真正涵蓋的內容和意義；在有關的諸經文中，值得我們一提的是四處的
經文：第一處是以弗所書四章九節的話，「既說升上，豈不是先降在地下嗎？」一般早期的教父毫無
教父毫無疑問地相信，這「地下」是指「地獄」或「陰府」之意。但我們不能肯定保羅所說的
「降在地下」是指「下陰府」而言。或許這「降在地下」另指其他的意思，因為在聖
經裡，「降在地下」可（１）指「這世上」說的，諸如「除了從天降下仍舊在天的人
子，沒有人升過天」（約三：13 ）。「耶穌對他們說，你們是從下頭來的，我是從上
頭來的，你們是屬這世界的，我不是屬這世界的（約八：23 ）；「在天上，地下，我要
顯出奇事……（珥二：30 ）等經文中所指的意思。（２）指「道成肉身」說的，誠如
大衛的詩句「我在暗中受造， 大地的深處被聯絡，那時，我的形體必不向你隱藏」（
詩一三九：15 ）中的含意。（３）指「埋葬」說的，誠如詩人所說「但那些尋索要滅我
命的，必往地下去。」（詩六三：９）的意思。可見，我們不能確定以弗所四章九節中的「
降在地下」必指「下陰府」而言。
第二處是彼得前書三章18、19節的話：「……按著肉體說他被治死，按著靈性
說他復活了。他藉著靈，曾去傳道給那些在監獄裡的靈聽。」雖然這經文在釋義上有爭
議；無論把它解讀作基督到過陰府傳揚福音，給死去的人有悔改的機會抑或僅傳揚他的得勝
，定了他們的罪，但無可置疑的是，在此「靈」是指著基督的靈魂，同時「在監獄裡的靈」
是指著在陰府中的靈魂而言。難怪早期教父們以此經節作為支持耶穌死後下陰府之有力證
據。
第三處是羅馬書十章6、7節的話：「你不要心裡說，誰要升到天上去呢？（也就
是說誰要帶基督下來呢？）；或者說，誰要下到陰間去呢？（也就是說，誰要把基督從死裡帶
上來呢？）」這一段話清楚指出，保羅認為耶穌在死後與復活之期間曾停留在死人之地（陰府
）。
第四處是使徒行傳二章27節所引用詩篇十六篇10節的話，「因你必不將我的靈魂撇在
陰間，也不叫你的聖者見朽壞。」彼得在五旬節的證道中指出，耶穌在死於十字架與復活之
期間是居於死人之地－－陰府。
由此可見，耶穌經歷了人死後的遭遇。正如所有死去的人一樣，耶穌死後到了「
死人之地」，陰府。然而我們的問題不在基督下陰府的真實性，而是他下陰府具有什
麼意義；陰府是指什麼？基督又如何下到陰府？
三、信條的意義－－「我信耶穌基督……下陰府」作何了解，是一難以詮釋的問
題。今茲將諸解說作一評介如下：
1.影響說－－此說確認有陰府的存在；那地方是指死人靈魂的歸處，在所強調的是
「下」字。依據此說，「下」並不是基督真正下陰府，而是以隱喻的方式指基督的死
立刻「影響」到陰府，「感化」一些死去的人的靈魂，使他們歸正。如果影響說正確
的話，又怎麼解釋「你必不將我的靈魂撇在陰間，也不叫你的聖者見朽壞」的話？基
督的死若只是影響到陰間，而自身的靈魂的確不在陰間，那麼「不將我的靈魂撇在陰
間」的話就毫無意義了。
2.受苦說－－根據此說的見解「下陰間」是指基督下到地獄去，替我們承受了所當
受的痛苦和折磨。然而此說僅限於字義上的了解或寓喻上的見解。倘若基督下地獄只替
我們承受一切地獄之苦，則這意味著基督再次受苦的事實。既然他為我們一次的犧牲
就完成了救贖的工作，他在各各他被釘在十字架上時已為我們擔負了一切的罪和痛苦。
不必下到地獄去再次為我們受苦。何況地獄的刑罰是「永遠」的（可九：47,48)且與
樂園分隔不通（路十六：26 ）基督又怎麼可能下到後有人能出離的地獄呢？再者，若
以寓喻似地形容基督為我們所受的苦猶如地獄的苦楚，似乎還有道理，但這不適合於解
決信經中「下陰府」的意義。倘若我們仔細思考耶穌在各各他十字架上時的呼叫「成了﹗
便低了頭，將靈魂交付上帝了。」（約十九：30) 以及彼得引用大衛詩中的話「你必不將我
的靈魂撇在陰間」的意思，即知受苦說並沒有對「下陰府」作適切的解釋。
3.比喻說－－依照此說的解釋，在「你必不將我的靈魂撇在陰間，也不叫你的聖者見朽
壞」的話中，靈是指「身體」而陰間是指「墳墓」而言。所以，這一句話的意思是，
「你必不將我的身體撇在墳墓裡，也不叫你的聖者見朽壞。」詩篇作者所用希伯來字
「陰府」一詞可當作「墳墓」（參見創卅七：35，四二：38；撒上二：6)；又使徒所用的希
臘字「靈魂」一詞亦可用作死人的身體而言（參見利十九：28，廿二 4；民五：2，六：
6)。依此看來，此種說法頗有道理，不過，在使徒信經中把「下陰府」，置於死、埋
葬之後，似乎不僅僅說出基督的死，必另有其他特殊的意義，否則豈不重複描述基督
的死而已？
4.情境說－－此說主張靈魂是人的一部分，為構成人的基本因素之一。陰府不是指地
方或是人身體、靈魂的歸宿，而是指人死後身體和靈魂分離的狀態或情境。因此，「你必不
將我的靈魂撇在陰間」乃指「你必不將我撇在死的狀態或情境中」之意， 也就是說「
你必不使我繼續留在死人的情況之下」。
在當時一般希臘人的思想中，「陰府」乃指死人靈魂之去處，這地方異於今世生
活的地方；可能是在地下，或是地面上，或是其他不可知之處。總之，它不是指狀態
或情境。他們認為人可能死亡而其靈魂尚未下到陰間，例如那些沒有到「時候」死了的人
，必須等到所定的時候他們的靈魂才能歸宿於「陰間」；又如死而未埋葬者的靈魂必等到屍體
體埋葬之後才得歸宿。
再者，倘若我們相信人死後仍繼續存在於某種方式(mode of existence)
，意指仍需「生存空間」的話，我們對耶穌提及「地獄」是空間的存在（太五：29，
30）之事就不足為奇了。因此，依據情境說之解釋，基督下陰府若果真僅意指他乃在死的情
境下，則「下陰府」只不過是「死」的另一種代名詞。這又怎能說明教會在「……死，埋葬」
之後加上「下陰府」的實質意義呢？
5.傳統說－－這是大多數的教會和信徒所接受的看法，認為靈魂是基督的理性部分，
不是猶太人所能殺害的。「陰府」乃指不同於我們世界的某地方，或是地底下的世界
，也是人死後靈魂聚集的地方，在那裡等候復活時再與自己的身體復合。
原本在舊約裡，「陰府」(sheol) 一詞係指地底下(詩八十六：13；箴十五：24；
結廿六：20)，陰暗（伯十：22 ）、幽靜（詩八十八：12，九十四：17 ）之地，為死人
之歸宿（賽十四：9，10)，並無明示人死後的狀況，意即義人和惡人遭遇的命運相同，
但在兩約之間猶太教晚期思想中發展出陰府是義人享福之地，同時也是惡人受刑之處的
思想（以諾書廿二～廿三；第四以斯拉書七：75 ～ 98 ）。耶穌顯然接受當時一般猶
太人的想法，把陰府分為兩半，即樂園和刑場（地獄？）(路十六：19 ～ 31 ），所以
他在十字架上時，能夠對悔改的犯人說，「我實在告訴你，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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