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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期 重返聖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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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化．藝術 |
| 布勒哲爾的「巴別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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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呂秉衡
(現為台灣基督長老教會台南中會東寧教會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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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世記的故事像序曲一般的記載以色列民族的起源，也說明某些人地事物的由來，尤其是第一章到第十一章，以史前時代的故事做為神學解釋的素材，增加後人對信仰的好奇。
我們可能從各種角度解讀這些故事背後的神學意圖，而其中一個重要的主題就是「罪」──人為何有死亡、病痛、苦難、隔離？就是人本身破壞人與上帝、人與人、人與自然和諧的各種罪使然。作者以這種因果論做為解讀人類現象的概念基礎，藉古諷今並祈使回復人應有的境況。
十六世紀的畫家布勒哲爾（Pieter Bruegel the elder，？～1569）所畫的「巴別塔」，不但以創世記第十一章為創作的根據，也顯然採用創世記的批判角度，追溯著當時社會問題背後的原因。依我們的瞭解，他是一個知識分子，但是由於他長期居住鄉村，畫作常出現卑微的農民，因此被稱為「農夫布勒哲爾」。他的作品以聖經故事與風土民情的創作居多，而無論那一方面，除了藝術的表現與聖經背景之外，都充份表達他對於社會與人道的關懷。
從這幅「巴別塔」所呈現的建築的樣式與人的衣著，我們可以知道並非完全拷貝自聖經的描述，而是布勒哲爾依據當時法蘭德斯（Flanders，在今比利時、荷蘭一帶）的社會所作。畫中所在的城市，是法蘭德斯的首都Antwerp，即當時歐洲最重要的港口，不但人口眾多，位處交通要津，而且工商發達、經濟繁榮。對布勒哲爾而言，這就是巴別塔，犯罪之都。
創世記的作者說明「巴別」的意思是「變亂」（十一：9），解釋人類社會的混亂，乃是語言與文化的分歧所造成的，而其根本的肇因是人犯了驕傲的罪。然而「巴別」除了有希伯來人的瞭解的意思之外，真正的意思應是「上帝之門」。可能古時的人類期望與神有所溝通，因此建立高塔讓神從居住的天上降臨，因此高塔成為人與神相遇的門戶。但希伯來人認為這是逾越人的本分，企圖「宣揚我們的名」（十一：4）、讓人具有上帝一樣能力（十一：6），這已經干犯上帝的主權，因此上帝變亂人類語言，使人無法溝通而分散。
從另一個角度看，當初以色列這個弱小的民族，四處強敵環伺，生存實屬不易，因此群聚「免得分散在全地上」的偏安觀念受到多數人贊同。然而創世記卻提出另向的思考，認為散居各地是上帝的旨意，為此他還變亂世人的語言。
雖然我們現今瞭解語言及文化差異的起因，與巴別塔的故事所說的正好相反，但是我們承認這都是當時人類宇宙觀與知識的有限所致，它並不影響其中所主張的罪與罰的神學觀點。
布勒哲爾應用這段故事的神學觀點，巧妙的結合他對當時社會的觀感，使這幅畫跨越時代，表達他對Antwerp這個因富而驕的海港都市的暗諷，以及自省的不安。因此畫中的巴別塔，無論外觀或結構，都不是古代蘇美文化中的方型高塔，反而是類似羅馬競技場一般的當代建築。在塔後方的擁擠市容，以及港區的繁忙，表現這個城市的工商活力；塔的右方裝置大型起重機以及運送石塊的設備，上端的白雲也暗示著塔的高度，這些都說明他們的科技與施工能力，也是Antwerp值得驕傲的地方。值得注意的是畫面的左下方手持權杖、頭戴王冠的國王，正接受工人以雙膝向他跪拜。這種跪姿並不見於西方，而東方人以此表達奴僕的卑微。在這麼強烈的對比下，布勒哲爾像先知般的警告國王的驕傲，而同時他似乎也感嘆當時貧富不均的社會現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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