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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使者雜誌 >
第82期 瑪門或上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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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情．婚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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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詠生
(基督徒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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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晴與亞偲在大學時代輪流是班上每學期的第一、二名，她們恰好都是我指導的主修學生。兩人各從彰化與台北來到高雄唸書，離家在外相互扶持的日子使成莫逆，如今兩人也順利獲得碩士學位，並均於中學任教，作老師的我真的很以她們為榮。上個月亞偲來電說她們早想來看我，只是偷懶至今，而現在兩人各有煩心事，煩到必須找我聊一聊。電話裡我先是埋怨幾句，這兩人畢業後半年多不見人影，讓人嘆息，其實我能想像她們先是滿懷壓力地四處求職，然後忙碌地迎接新工作與適應新環境，如今聽到亞偲的聲音，心裡是歡喜的，與她討論半天見面地點後，終於決定來我家喝茶、吃點心，大家可以放心大膽地吐露心事。
亞偲過去有個男朋友，曾經分了又合，最後聽依晴說終於分手了；依晴在碩士學位音樂會前沒聽說有對象，沒想到畢業後沒多久聽亞偲說她計畫年底結婚，真奇了！不像她的作風。現在有機會聽聽她們自己怎麼說，還真是挑起我隨年歲漸凋零的好奇心呢！
依情的男朋友
依晴苦惱的是爸爸不喜歡她的朋友，從頭嫌到腳，連他待在彰化家裡的小妹都特意打電話問：「大姊，你的男朋友真的這麼醜、這麼笨拙嗎？若真的如爸所形容，那太噁心了！」我第一個反應是看看亞偲，她一定見過，亞偲極力辯說不醜、真的不覺得醜，木訥一點也沒什麼不好呀！沒料到的是，依晴接著說她男朋友一小時後會來我家「看房子」，因為他們考慮以後租個同樣格局的公寓。我脫口責備：「叫男朋友來不是為了讓我看看，而是來看我的房子？舊房子有什麼好看？不給看！」真想昏倒，怎麼如此沒禮數、沒技巧！我不知該欣慰還是擔憂，學校學生大都認為我是嚴格型的老師，但也有些非我門下的學生表示羨慕我與學生間的互動關係。可是，我會不會太沒架子了？
從學習過程及演奏風格來看，依晴的音樂是細膩典雅的。根據過去幾年的認識，我一直覺得她是個實在、節儉、專一的女孩，但也是個勇於接受挑戰、有志培養多方興趣的年輕人。十九世紀作曲家孟德爾頌為他的《無言歌》鋼琴曲集留下一段令我印象深刻的話，大意是「語言」可以引發不同的見解，產生矛盾與爭議，而「音樂」所表達的情感與心得，卻可以同樣而無誤地觸動許多許多人心。而立之年以來，我逐漸體會到從音樂的學習態度來看一個學生的內在性格，比聽她／他說的、外表穿的等等一切都要真實，要知道一個人深藏的能量有多少，從她／他盡心表現出的音樂思維與深度就夠了。比起來，依晴的確沒亞偲那種嗲嗲的、體貼的感覺，但也就因為音樂上的認識，讓我對她的選擇和對未來的看法仍存著些信心。
父母極力反對
我說，依晴一定是第一次向父母提及這男朋友即表示想結婚，依晴驚呼：「老師，你怎麼一猜就中！」我的天，她果然對遠在彰化的父母也是這麼突兀，難怪被批評得這麼慘。女兒想嫁人，父母一定不捨，何況在畢業典禮那天第一次會面後，就聽女兒考慮出閣之意。我趕忙曉以大義，今天不論多帥的男子站在妳身旁，爸爸都不會輕易接受的，他如何放得下心將從小疼愛有加、耐心培育的寶貝女兒就這樣嫁出去？以後的日子會不會幸福？會不會被欺侮？這些疑問有誰能解？這款心情如何向女兒解釋？想到我自己的寶貝兒子，不也常幻想他若能永遠活潑可愛地陪在我身邊就好了，將來不娶媳婦也無所謂。
聰明的學生就是聰明，會檢討，會找方法。不等我多說，依晴說她已做了幾件事，她要求男友在假日打電話至彰化老家找她時，一定打家裡的電話，不可打她的手機，接電話的人若是她父母，就找機會聊幾句；特殊節日時，帶些東西南下探望父母，表現出大方又願意融入的心意，幾次的見面後，父母或許會因多幾分的認識而產生信賴感。我聽了頻頻點頭，的確是個用心的女孩。
勇敢面對選擇
雖尚未有機會告訴依晴我的感覺，但見了男主角後，心想這樁喜酒該是不會太遠了，男、女主角的客觀條件在一般人看來應是極相配的，而真正打動我的原因是依晴的一番見解。男主角出現前，依晴提到父母擔心的另一個原因，即結婚後兩人顯然要白手起家，又因為婆婆已不在了，也必須一手負起家庭感的維繫任務。依晴認為，這種凡事靠自己做主、兩人一同為目標打拼的生活形態沒什麼不好，或許更適合她的個性。聽得出她的確認真思考過這些問題，年紀輕輕而能有這種務實的態度，著實令我驚嘆。我常覺得這一代的年輕人在情感的表達與處理上，比我們這一輩勇敢，當然指的不是那些因拒絕分手而殺人或自殺的例子！見到自己從大一帶到研究所畢業的學生，除了專業上的精進外，在人生其他領域裡也展現出願意努力、願意學習的智慧而感到分外開心。
婚姻的維繫本就是一輩子的學習，不是嗎？婆媳的相處、金錢的運用、小孩的教育等等都是課題。一個家裡，任何其他人難以想像的小小事物都可能引發爭執或不滿，而時間的流逝往往沖淡這許多零星的氣憤和挫折，一家人仍是一家人，生活點滴中彼此學得諒解、體貼、包容、互助。誰是有了答案後才步入禮堂結婚的？誰不需一絲努力就能維繫婚姻和家庭呢？我祝福所有願意努力的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
幾個月前，朋友介紹亞偲認識一位優秀青年，我想亞偲對他的印象不壞，一開始兩人也聊得挺愉快的，可是男方表現被動，沒有進一步交往的意思，這讓亞偲有些想不透。
亞偲是個極有天份的學生，表面看來不急不徐的，骨子裡倒很有個性。我一直覺得他很會過生活，總是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於忙碌的教學工作外，不忘參加合唱團以維持歌唱的興趣，也喜愛運動健身，我相信誰娶了她誰就有福氣。我告訴亞偲，看起來很好的兩個人本來就不一定能成為一對，妳在世上也只希望選擇一個最適合妳的伴侶，不是嗎？說不定多碰幾次面，多談一些話之後，妳會發現那人完全提不起妳的興致呢！很多人不說理由，不作解釋，絕不表示妳不夠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這些理由是不是真的都有道理，可能永遠無解，倘若碰到莫名其妙地嫌妳東、嫌妳西的人，那也就根本不值得妳去在乎。我想，以後亞偲也會碰上願意進一步認識她而她卻不認為適合的人，或許因「不願無端吹皺一池春水」而同樣地選擇沉默。
簡單說來，我認為那位優秀青年沒這個福分囉！
直到她們臨走前，我仍再三地問亞偲：「想通一點沒有？想通一點沒有？」其實見見不一樣的人，面對不一樣的狀況，也能讓自己從中愈加認清自我的需求和能耐。
週末的午後，我一人悠閒地收拾著殘留的杯盤和糕點，心頭咀嚼著再度被誘出的年輕回憶，感覺暖洋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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