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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期 生不生有關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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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家庭計畫到少子化----專訪孫得雄 |
| 少子化之下的人口危機將慢慢浮現：人口嚴重老化、勞動力不足。目前平均是7個人扶養1位老人，未來可能是1.5個人扶養1個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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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曾韋禎
(自由時報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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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訪者/孫得雄
(台北基督教青年會董事長、濟南教會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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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行家庭計畫
孫得雄，美國密西根大學社會學博士，濟南教會長老。曾任台灣省政府衛生處人口研究中心副主任、台灣省家庭計畫研究所所長、台灣人口學會會長、
行政院研考會副主委、行政院研考會主委、行政院衛生署國民健康局顧問、台灣婦幼衛生協會理事長、內政部人口政策委員會委員、台灣大學、中正大學教授；現任台北市基督教青年會董事長。
孫得雄長老是高雄岡山人，家裡務農，從小就協助農事，深深體會到台灣農村的艱困。唸長榮中學時，為了想改善農村環境，遂準備考大學，在老師義務的補習下，孫得雄與幾位一起補習的同學們，創下長榮中學紀錄，共7人考上台大，孫得雄考取台大農業經濟學系。對農業地理有興趣，從馬爾薩斯的人口理論：當人口以幾何級數增加，糧食將以算數級數增加，若不減緩人口成長的速度，未來糧食的生產勢必無法供應人類的需求，進而發覺到台灣人口問題的嚴重性。
同時，蔣夢麟首先在1959年發表〈讓我們面對日益迫切的台灣人口問題〉一文，激發政府重視人口問題，政府遂於1964年推廣家庭計畫。
當時台灣家庭生育眾多，想實施家庭計畫，須挑戰傳統多子多孫的思想，也得挑戰反攻大陸之兵力需求。國防部起初不願配合，害怕未來徵不到兵。孫得雄就詢問國防部，需要用多少年的時間反攻大陸？20年夠嗎？國防部表示可行。孫得雄就說，20年內可用之兵，現在都生出來了。國防部想想也有道理，就不再反對。所以開始推行家庭計畫時，孫得雄也跑去新兵訓練中心推廣。
家庭計畫期待用教育的方式去改變社會觀念。本來是規劃每對夫妻生4個小孩，後來覺得可能會太多，改成3個，但又怕性別比例不均，最後才是兩個恰恰好。首先於1967年推出的口號是「五三口號」：結婚三年才生育、間隔三年再生育、最多不超過三個孩子、三十三歲以前全部生完。1971年則提出「三三二一」：結婚三年才生育、間隔三年再生育、兩個孩子恰恰好、男孩女孩一樣好。
圖1、歷年家庭計畫口號
年度 口號 備註
1964 實施家庭計畫，促進家庭幸福
實施家庭計畫，保持青春健康 尚未有明確目標
1967 五三口號 結婚三年才生育、間隔三年再生育、最多不超過三個孩子、三十三歲以前全部生完。
1969 小家庭，幸福多
子女少，幸福多
1971 三三二一
兩個孩子恰恰好、男孩女孩一樣好。 結婚三年才生育、間隔三年再生育、兩個孩子恰恰好、男孩女孩一樣好。
1990 適齡結婚，適量生育 自此不再出現「節育」方向的人口政策。
資料來源：內政部，人口政策資料彙集，1997。
※ 晚婚與少子化
孫得雄表示，家庭計畫推行後，台灣社會觀念轉變太快了，讓人口膨脹的危機，急速轉為少子化危機。孫得雄指出，其中一大轉變就是晚婚。隨著求學時期的延長、工作、經濟能力、個人意識強化等種種因素，讓男、女初婚年齡不斷後延。據衛生署國民健康局在2005年所作之調查，20至39歲未婚的原因主要是經濟因素、想享受自由的單身生活、怕麻煩，其中女性在想享受自由的單身生活及怕麻煩兩項的比例高於男性，顯見女性自主權的高張，也是晚婚的一大因素。
圖2、台灣社會的晚婚、晚生趨勢，數據來源：內政部。
圖3、台灣民眾對結婚及養育子女意願調查資料，引自：《人口政策白皮書》。
伴隨著晚婚，就是婦女生育年齡的後延。孫得雄表示，婦女愈高齡生子愈不利。除了女性在28歲後骨盆已定型，生產時不易打開，常須用剖腹生產；而且女性隨著年紀的增長，細胞會逐漸老化，卵子也會隨之老化，可能會因此產生一些遺傳性疾病。
圖4、台灣歷年育齡婦女總生育率，引自：《人口政策資料彙集》。
除了晚婚，養育子女所投注的成本不斷攀升，不像以往多一個小孩只是多一副碗筷，加上許多人對未來的不確定感，讓台灣社會在晚婚之餘，少子化現象也日益浮現。
台灣婦女的總生育率在實施家庭計畫後就不斷下降，1984年率先跌破人口零成長所需的2.1人，近年更是低到只剩1.12人，是世界各國最低的（新加坡等城市國家不計）。據衛生署國健局歷年之調查，已婚婦女期待生育數逐年下降，希望不生或只生1個的婦女比例也逐漸攀升。對於如何因應不斷下降的生育率，孫得雄指出，歐洲即使對於非婚生子女也給予補助，這點或許台灣可以思考一下。
※ 少子化下的人口危機
少子化之下的人口危機將慢慢浮現：人口嚴重老化、勞動力不足。孫得雄表示，目前平均是7個人扶養1位老人，未來可能是1.5個人扶養1個老人。目前的台灣社會是高齡化社會，2017年後台灣將成為高齡社會，2024年後，台灣人口會開始負成長，2025年後，台灣將轉為超高齡社會。
圖5、台灣三階段人口年齡結構變動趨勢推估，引自：《中華民國台灣97年至145年人口推計》。
圖6、台灣出生率、死亡率及自然增加率變動趨勢，引自：《中華民國台灣97年至145年人口推計》。
圖7、台灣未來人口金字塔，引自：《中華民國台灣97年至145年人口推計》。
圖8、理想人口金字塔，引自：《中華民國台灣97年至145年人口推計》。
孫得雄指出，理想的人口金字塔應該是砲彈型，台灣目前的人口金字塔雖有點類似砲彈型，但因出生率逐年遞減，底部急速縮小，現在龐大的青壯人口，未來就會成為龐大的老年人口，讓台灣的人口金字塔成為T字型。因此，少子化已是刻不容緩需要面對的問題。
台灣婦女生育率偏低，有人認為養育條件較差的外籍配偶反而會生比較多。孫得雄指出，台灣目前有1/8的結婚對數是外籍配偶，以中國、越南為最多；但是，事實上，外籍配偶頂多也只生2個小孩，再多她們也不願意生。雖然人口的增加，除了靠生養的自然增加外，還可靠人口移入來增加，用大量工作齡人口來減緩人口老化的壓力。但是，目前選擇移入台灣的外籍專業人士並不多。
少子化另會伴隨性別不均的問題。中國強制實施一胎化後，性別比高達170，也就是說?100位女嬰，就有170名男嬰。台灣目前的性別比也高達120，比起正常性別比105左右，台灣未來也將浮現男女不均的問題。
面對高齡化的社會，孫得雄認為該從教育面去扭轉國人的觀念，成人的部分只能透過媒體或社會責任感加以勸說。一些過剩的學校也該思考轉型為老人福利中心，及早為台灣的高齡化社會作準備。
※ 結語
孫得雄語重心長地表示，台灣未來步入超高齡社會的時候，所面對的沉重壓力將會由現在的六、七、八、九年級生來面對。孫得雄認為，有能力的話，生3個小孩也無妨，用以彌補一些不孕的夫婦。孫得雄也強調，除了生，養育更為重要，小孩子一定要由父母親自教養，如能把孩子交給主日學，交給上帝，那就更妥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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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內政部，人口政策白皮書，2008。
2.內政部，人口政策資料彙集，2007。
3.經建會，中華民國台灣97年至145年人口推計，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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