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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期 台神 南神 玉神=聯合神學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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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婚姻 |
芳姐與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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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方嵐亭
(現為台中大專學生中心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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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結晶——方向 晚上十二點,從學生住處回到家中。推開房門便瞧見躺在床上的妻子用食指輕觸嘴唇,示意我輕聲;原來她是怕我發出聲響驚嚇側在她一旁的「小子」。從微弱的燈光中,我定睛一看,我們家兩個月大的方向小子,正似有似無意識的將手輕撫他媽媽的胸脯,不停勁的吸吮著,閉眼中總會偷看媽媽有否鼓勵他努力的樣子。不一會這小子鬆了口「啊」的一聲,嘴角尚溢著母乳便滿足的微笑睡去。 目睹這溫馨的畫面,怎叫人不消去一天的倦意;除了抱持感恩的心不住稱頌主外,我還能說什麼!和妻子純芳的感情一路走來,在外人眼裡不過是對結婚不到兩年、有個兩個月大的愛情結晶如此的年輕夫妻;但是我倆從相識、相戀到相惜至今已邁入第九個年頭,彼此清楚著這絕不單單是男女之間的情愛,更交織著兩人對土地的親近、對異族群文化的認同、對弱勢的關懷。 至於團契學生愛問的:「方哥啊!你和芳姐之間的關係到底是什麼滋味啊?」我總不加思索的回答:「婚前就像夫妻般的相互約束,婚後卻像男女朋友般的浪漫!」
教育營的驚鴻一瞥 1992年春,那時我還是東海大學社會系的學生,憑著一股熱情報名參加教育營。 農曆大年初五,帶著簡單的行李和一張五點五十八分彰化往台東的火車票,冷颼颼中傻呼呼的上了車,正慶幸事先買到座位;但車中廣播告訴我這是經台北、北迴線到台東,於是花了十個小時吃了三個便當,然後下車抵達。不過接下來的兩個禮拜生活讓我喜孜孜的打從心裡說:「十個小時算什麼!因為我從未見過天有這般藍,樹有這般綠,人有這般純真和善良;我愛上這片土地,也和土地上的人歡喜作朋友,願意共同捍衛山林。」 在教育營的十五天中,生活算是緊湊。除了和同工們一樣的教課、陪學生打球外,我另外的工作便是開著延平教會的「小綿羊」(車齡逾十年的箱型車)穿梭在台東縱谷平原,買菜、接送一間更弱小叫做初來的原住民教會小朋友做活動。就在一天早上,停好教會的車子後,迎面而來幾位「小馬」(教會中就讀馬偕護校)的青年對著我親切的說:「老師好!」我頓時望著她們絢麗的笑容而顯得不自在。其中最亮麗的一位小姑娘,甜甜的像林邊黑珍珠,又感覺渾身野性的芬芳,正是我日後的枕邊人——溫純芳,驚鴻一瞥留下印象,但我確信,半年後再次到延平教會我才知道她的名字。這時的我,根本無意來此談戀愛,在西部,我有革命情人、紅粉知己。
與村人高談闊論 當我離開時,由於對原住民運動理念的分享,已經和教會的白光勝牧師很談得來;又由於曾和一名穿著「公民投票加入聯合國」T恤國一的學生打球,論訴KMT的不義,交換手錶和陶製物而變得十分要好;這兩個最有記憶的人,現在一個是我的舅舅,一個是我的二舅子。 此後的兩年間,我成了村人熟悉的嵐亭老師,和教會青年高談各項社會運動,我總以為這位溫純芳小姐也應該對我抱持欽佩和好感,原來在1994年之前這個推論是錯的離譜。據她日後表示:當日的笑,不過是應付你們這群自以為是的平地大學生;而對於我的高談闊論總覺是有錢的公子哥兒,不知民生疾苦的無的放矢;又看到我那白白的臉,脖子戴著如常見殺豬者所用之金項鍊,簡直想吐。對於這樣的表示,如今的我總要自嘲的說:「要不是對我有意思,幹嘛不去討厭別人,而那麼在意我。」我的老婆會接著說:「誰叫我跟上帝要的是健康的基督徒,有智慧和熱情;忘記要身材和長相!」
引起遐想 1994年是非常奇妙的一年,先是2月:我最後一次以教育營老師的身分出現在延平鄉,隨身帶著相機捕捉了許多鏡頭,其中當然有她。回到家後,莫名其妙的把兩張最得意的作品(當然是她的獨照,而她表示是她心情最不好的時候,一來只考上第二志願的長庚護專,二來心上人回美國)放大擱在床頭櫃。看著看著,也從欣賞變成胡思亂想、遐想,然後在告訴自己這是不可能當中睡去。這時候的我,已結束大學中一段段美麗的遺憾,連住家對面聖教會的牧師也忙著幫我和他們教會女青年牽線,我的心情很複雜。 那年夏天,和團契輔導、好友同探訪參加教育營的學弟妹,我順便把加洗好的照片送給許多影中人;和她稍有互動。臨走的那天早晨,她在教會幫忙打掃、刷馬桶,改變了我:漂亮女生不會做家事的看法。她隨口說說想要我身上穿的「台灣囝仔」的衣服,我不加考慮身材的醜陋便脫下來給她。動作很矬,不過此時怎一個爽字了得。
抓住最佳機會 更要緊的是,大約二十天後延平教會到彰化、台中的兩場巡迴感恩表演,給了我最佳機會。在台中那一場表演後,她和她的二弟還有我,在一杯紅茶中談到麥當勞打烊,主題應該是教育與原住民,有點爭論,但似乎彼此更認識了些。隔天,在彰化的表演,我更是幾乎全程的陪伴他們。由於在表演後他們的遊覽車要直回台東,而她和幾個「小馬」必須回桃園和台北,因此便先到我家休息,準備搭凌晨二點多的火車。奇妙的是:到了家裡,從一樓要到三樓的房間,無論是樓梯、轉角、房間、浴室的燈開關,她竟然總能從一排的開關中找到正確的那一個,這是當主人的我也做不到的;同行的青年也一個個好奇的說:「阿芳!你好像是女主人的!」 那一夜,就我們兩個聊了兩三個小時,從他大弟弟的重考大學一直說到我們各自的理想和台灣社會,也改變她認為我是膚淺、紈庫子弟的看法。我拿了一件藍色的外套讓她在車上蓋,一直強調衣服要還給我;這個舉動在她的心中嘀咕了好久的小氣和自私,她哪裡會知道這是我用來和她繼續通信交往的方式。
誰追誰 寫信通電話持續一、二個月,之中她也和當初對我打招呼的死黨來過家中一次。10月,在她的一封信中寫著一段這樣的話:「……你就像我們小時候,爸爸從山中砍來當作聖誕樹的相思那樣翠綠……看來原住民比你有勇氣多了……。」看到這樣的文字我還有什麼好等的。 如今,這段話常當作我驕傲的證據,當學生問我:「方哥,你是怎麼追到芳姐的啊?」我會回答:「說清楚,是誰追誰的?」這時候老婆若在一旁,她總是會瞄一下我,不以為意的說:「別人面前給你面子,聽你的;只有兩個人的時候,哼!」但通常她也會很給面子的回答學生、同事的問題:「怎捨得早早就嫁人?」「反正看到好的,就知道一定會嫁他,也沒什麼好玩的,不如嫁一嫁。」 實際上,從相戀到結婚,我們是充滿挑戰。感謝上帝讓我們在各項患難中更學會等待,在等待中又是互相的在為對方做準備。
通過考驗 1995年農曆過年,布農文教基金會開始興建部落屋不久,這是他的阿公獻出兩甲地,交由舅舅白光勝牧師做希望工程的規畫,我通過她的家族認定是因為辛勤的挑磚。同年夏天,她從長庚護專畢業,回台東馬偕醫院工作,履行契約,而我準備進神學院讀書。 我到台東找她的戀愛方程式便是早上和她的爸爸到河邊搬載石頭,下午和她的弟弟砍草、餵牛,晚上再到馬偕醫院找她約會。不過就在有一晚的約會,她變得不愛說話,經過好久才講出她所擔心我們之間異文化、家庭背景差距大,又從小最不希望發生的事就是成為牧師娘等等壓力。 我只想說:我們因為問題,而感情更堅定。 我在神學院的三年中,我們平均兩個禮拜見一次面,不過只有一道黑線的電話卡我存了滿滿一盒。互寄了不少情詩書,我則多了一些講道篇。吵架不下數十次,但是通常是為了兩人將來的計畫作大聲的溝通。
族群共和 1998年底,在經過長期的安排和計畫後,我們帶著眾人的祝福,要為台灣族群共和作一輩子的見證。三個月後,我們向台南新樓儲蓄互助合作社貸款賠償對馬偕醫院未滿的約,她同時放棄不錯的精神科護理師收入,搬來台中同住。因為我們一致認為:當男女朋友不常見無所謂,但既然要結婚,無論如何就是要住在一起。 去年8月,純芳通過中山醫學院的插班考試,就讀後二護學系。如今她是我的妻子,我們孩子方向的媽媽,團契學生口中的芳姐(她嚴禁學生叫她方嫂,而且芳姐的芳是她溫純芳的芳),同時也是中區唯一會對輔導大小聲的學生。學生們芳姐長芳姐短的叫,她烤箱的蛋糕便一個一個的出爐,女生契友有生理上的問題也多虧她的協助。 感情、婚姻的路是一輩子的,我倆互相提醒的方法便是藉著信仰,時時想到對方需要你為他做什麼?如果年輕人到我們家聊天,芳姐一定會問:「那你有沒有向上帝說過你要的對象是什麼樣子?」而我會對熱戀的男女朋友說:「你有沒有想過你可以怎麼幫他/她,他/她需要什麼?」我們會共同說:「兩個人是要牽手、並肩一同看上帝遠方的光,而不是終日對看,餘光看上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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