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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使者雜誌 > 第44期 原住民的危機與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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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生活
傳承迷思──與祖靈在布西達雅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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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莫西‧瓦利斯(阮金銘) (現為台中原住民大專學生中心工作者。)
  四季在部落裡低迴盤旋,一脈相傳的賽德克人與大地合一,族人之間的心靈契合,勾畫一幅動人的人間仙境。千百年來,部落生活有時伴隨著風輕拂人面,有時吹動著葉飄落眼前。四季依然循環,賽德克文化卻在物換星移中蛻變,不只是部落組織的瓦解、生活層面的轉型、原始森林的被破壞,更不只是價值觀的改變,而是攸關整個賽德克人生命的存續與尊嚴。

  天地之間容萬物,光陰過往已百代;在時空的變幻組合中,日升日落、潮來潮往、花開花謝、人生人死,皆有一定的法則。面對傳承危機的慌恐,竟是令人窒息!在時不我予的感嘆中,似乎註定扮演一個悲情民族的角色。

  秋天,是一個令我悲喜交集的季節,父親的死、一對兒女的相繼出生以及我的生辰,無獨有隅地均集中在秋天,或許這是我們生命交替的季節吧?

  秋末冬初的某一個午后,我竟情不自禁地攜伴要驅車直奔朝思暮想的托魯古(Toroko----靜觀)部落;當我們到族人早期聚集的布希達雅(BusiDaya,日據時代強迫族人遷到今靜觀部落),傳承迷思的無奈油然而生。眼見已成廢墟的布西達雅地,我心有餘悸地喚醒坐在後座沈睡的兒女,稍有認知的西雅茲睜開雙眼往車外看,對於置身荒郊野外,疑惑地脫口說:「爸爸,我們要去哪裡?」我毫不思索地回答:「我們朝聖去!」他則露出一臉茫然。

  我以職業父親的熟練動作,左手抱起一歲女兒露比,右手牽起三歲兒子西雅茲的小手,步行爬上布西達雅高頂上,希望可以尋找與祖靈相會的交接處。爬到布西達雅高頂上的同時,一陣陣熟悉的風之氣息疾速地迎面而來,彷彿祖靈們也迫不及待迎接我們的到來,剎那間,冷暖風竟失控地四處流竄,大小不同頻率的風嘯聲籠罩在我們中間,我突然憶起小時候老賽德克人臨終前必唱的遺囑歌:

  …………
  孩子,我將要離開這個世界,
  你們不要難過。
  不管你們身在何處?
  只要聽到咻咻的風嘯聲,
  你們不要怕!
  那就是我回來看你們的徵兆,
  我希望你們能夠遵行賽德克的噶阿亞(Gaya----部落生活的一切準繩)。
  …………

  小兒西雅茲聽到令人毛骨悚然的風聲,以驚訝的語氣投入我的懷抱說:「爸爸!我怕怕!」女兒露比也感染異常的自然現象而嚎啕大哭,祖靈們似乎感應一對小娃娃的驚嚇而停止一切的風吹草動,我緊抱兒女安慰說:「不要怕,是達馬(曾祖父或祖先)(男)和哺哺(曾祖母或祖先)(女)來看您們,而且主耶穌也會保護你們……。」小兒又問:「主耶穌在哪裡?」我回答:「不管我們在哪裡?主耶穌也在那裡。」西雅茲兒才鎮靜地應一聲:「哦!」

  隨風而逝的祖靈們卻深刻地啟迪身為一位父親、甚至一位傳承者;我們仍處處有自古即存的先人遺產和精神的默示,如果漠視它們的存在,將從此斷絕與祖先聯繫的隱隱靈媒,而它們是後代子孫賴以自覺身屬,並重沾族裔溫馨的憑藉,怎可輕易棄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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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來自 http://newmsgr.pct.org.tw/magazine.aspx新使者雜誌 第 44 期 原住民的危機與轉機 (63-64頁)
新使者雜誌 The New Messenger  44期  1998年  2月 原住民的危機與轉機 44
本期主題:原住民的危機與轉機
發行日期:1998/2/10
目錄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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